張建中說:“不用,不用。能為你們服務,我感到非常榮幸。”
女主持說:“張總指揮太謙虛了。你是我們的領導!”
有人說:“是的,是的。我們這一車人都聽你指揮。你叫我們去哪,我們就去哪。你叫我們採訪誰,我們就採訪誰!”
張建中還沒得意得忘乎所以,忙說:“不過,我還是先給大家交個底,不是每一站都能讓大家滿意的。當然,我會去爭取,爭取不到,我也沒辦法,總不能把手伸進人家口袋裡硬搶吧?”
大家都笑起來。
有人說:“只要張部指揮盡力,總會有效果的!”
大家便附和:“就是,就是!”
第九十四章 不是昨天安排的那幾個人
下午,在縣城的一個社群召開扶貧物件座談會。那社群的地點是一箇舊樓屋,黨校的同學早就到了,一聽到張建中他們的車,就從樓屋裡走出來,跟在他身邊的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年青人,張建中想,這社群的主任真夠年青的。經同學介紹,他才知道,那年青人是社群的民政幹事。
那年青人很靦腆,紅著臉說:“主任他們都出去了。”
同學也說:“剛好發生了點急事,主任帶著社群的幹部趕著去處理了。”
張建中還想,這事一定很急,且也嚴重,否則,不會就剩一個民政幹事應付他們的事。雖然,張建中算不上官,但社群這個廟更小,就是王主任到社群來也屬大駕光臨。
舊樓屋的光線很暗,大白天還亮著燈。幹事把張建中他們引進一個類似會議室的房間,就見好幾個人已經坐在裡面了。先是感覺房間很小,會議桌很大,大很四周只剩走路的空間了,再就見那幾個參加座談會的扶貧物件穿得很破爛,衣服補丁打補丁,一個比一個乾瘦如柴。幹事介紹他們時,張建中心裡有一種不想跟他們握手的拒絕感。
坐下來時,張建中聽見助理悄聲問幹事:“怎麼是這幾個人?”
言下之意好像原來安排的不是這幾個人。
幹事也悄聲說:“社群主任說,扶貧物件就是要有一副貧窮相。”
同學便笑著對張建中說:“扶貧物件嘛!太滋潤,觀眾也不相信。”
張建中不客氣地說:“至少,也不要那麼嚇人吧?”
幹事說:“領導定的,我也作不了主。”
張建中對同學說:“你是不是和主任溝通一下?”
同學便問幹事,知不知道主任上哪去了?在什麼地方可以跟他聯絡上?幹事說,他去處理一例超生戶,可能要派出所吧!
這邊小聲議論著,記者們見社群主任不在,也議論起來。
有人說:“哪有這麼不配合的?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單位?一個小社群,也擺這麼大的架子。”
有人說:“沒時間就算了,又不是就這一個典型,還擔心找不到採訪物件?”
有人附和:“就是,就是。”
王主任彷彿不想搞得太僵,即使這是一個小社群,也做了許多前期準備工作,怎麼好說換就換呢?
他對大家說:“主任的確是有其他事,計生工作也很重要。大家配合一下,我們抓緊一點,縮短採訪時間。”
張建中也說:“先和扶貧物件談談吧!”
不談還好,一談,那幾個扶貧物件卻答非所問。
張建中問:“你們接受政府的扶貧有多長時間了?”
他們連連搖頭,說:“還沒有,說是說了一段時間了,才沒見政府兌現。”
王主任以為他們沒聽明白,問得更具體:“社群是不是總給你們送些米啊油的?”
他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有人說:“我沒有,不知他們有沒有?”
其他人又搖頭。
張建中有一種很不妙的感覺。
電臺記者問:“你們參加這次座談會,想說些什麼呢?”
報社記者慫恿道:“你們大膽說,有什麼說什麼。”
上午,在城區書記辦公室,他們顯得懶洋洋,這會兒,卻非常專注,把一直合著的採訪筆記也開啟了。攝影記者也沒等把三角架架好,就把裝置扛在肩上,女主持總嫌乾電池重,這會兒,也挎在肩上跟在攝影記者身邊。
女主持問:“能說說你們參加這種座談會的目的嗎?”
她是拿著麥克風說的,說完,就把麥克風往坐在對方桌的幾個扶貧物件前送。他們更沒見過那玩意,便互相推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