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萬不要有太多想法。主要工作呢?還是以發揮你的特長,以處理檔案材料為主,有不明白的地方,可以向秘書科長請教,可以向老好人請教。
他說,在領導身邊工作,一定要有嚴格的保密意識,有些話可以對外說,但有些話不能亂說。該知道的事知道,不該知道的事,不打聽,即使知道也當不知道。
張建中的心“咚咚”跳個不停,連連說:“我行嗎?我可以嗎?”
張副主任說:“沒有什麼不可以的,首先,自己要對自己有信心。你要記住,你代表的不是自己,你代表的是縣委辦,不要讓書記認為,我們縣委辦的人太窩囊,見了領導都哆嗦。”
張建中使勁地點點頭。
“你還不是黨員吧?”
張建中又搖頭。
“回去馬上寫入黨申請書,明天一早交給我。”
不是黨員怎麼能跟在縣委書記身邊?別說不能參加黨內會議,就是一些檔案也沒資格看。那時候,雖然也有嚴格的入黨程式,但組織需要,火線入黨的事例也比比皆是。
張建中又一次被推到某一個高度,稀裡糊塗入了黨。
李主任回來了,經過副主任辦公室見他們在談話,就進來說,書記明天去省裡開會幾天,正好,你可以趁這幾天,處理處理檔案,熟悉熟悉情況。張主任,你費費心,指點指點他。
他曾考慮過是不是要秘書科長或老好人幫張建中,但這兩個人很難讓他放心。
縣委書記的辦公室很大,張建中一家人住的地方也沒那麼寬敞,有會客廳、小會議廳,還有臥室衛生間。但秘書辦公室很窄,窄得只能放下一張辦公桌就沒有多少地方了。很顯然,兩個辦公室本來是一樣大的,只是把秘書辦公室的空間騰給了縣委書記的辦公室。
雖然,秘書一直空缺,辦公桌還是一塵不染。
秘書空缺的這段時間,縣委書記的檔案資料由縣委辦的秘書科代理,準確地說,由秘書科長代理,一說張建中有可能當這秘書,秘書科就把所有的檔案資料都堆在秘書的辦公桌上了。
張副主任要他看一下秘書科長處理過的檔案資料,比較一下有什麼不同,領會其中的區別,告訴他,有什麼不明白的地方,可以請示秘書科長。
秘書科長卻陰陽怪氣地說:“還用我請示我嗎?小張是天才,什麼事都拿得起放得下,我們這些老東西過氣了。”
張副主任知道他很有情緒,也懶得說他什麼。
這樣,張建中就被晾在中間,問誰都不行。
機關與工廠不一樣,一進廠就有師傅帶著。雖然,只有三年從師期,但“一日為師,一生為父”還是比較根深蒂固,即使滿徒後,遇到什麼問題,還可以請教師傅,但機關沒有明確規定,你在老好人手下工作,並不等於他就是你師傅,你有什麼不明白,他高興可以告訴你,不高興不理你,也在情理。秘書科長就更可以不理你了。
你總不能事事都請示張副主任吧?
而且,張建中幾乎什麼都不會,還處於需要手把手教的階段。
娜娜說:“你一定要挺過去。”
張建中問:“怎麼挺?”
“我怎麼知道?反正,你就不是做好,就是要讓那些不服氣的人沒話說。”
張建中也意識到大家很不服氣,但他自己對自己也很沒信心,你什麼都不會,又被所有人孤立起來了,你憑什麼能把事情幹好呢?
這是張建中回來拿杯子的時候,發現自己連一個說話的人都沒有,才跑到打字室來的。
娜娜說:“他們都想當縣委書記的秘書,他們都覺得最沒有可能當縣委書記秘書的就是你。”
她說,你知道當縣委書記的秘書意味著什麼嗎?意味著你超越了他們,意味著你的政治前途無量。
她說,你知道什麼人升得最快嗎?不知道吧?領導的秘書升得最快,以前,我爸就當過縣委書記的秘書,當了幾年,縣委書記退下來了,但退下來之前,就把我爸安排去鎮裡當領導,一下去就當副書記。每一個領導離開原來的崗位前,都會把自己的秘書安排到一個好崗位的。
張建中覺得,從某種角度說,這也是很合理的。秘書成天跟在領導身邊,得領導真諦,水平再一般也會不斷提高,日積月累,水平至少要比同齡人高出一大截,當他們有機會獨檔一面,會比那些從基層上來的人更有大局觀,而且,他們的人脈關係也比其他人更有基礎。
現在的問題是,張建中怎麼能讓縣委書記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