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找到所長,所長給他的臉色比張建中還難看。
他說:“我怎麼知道你是個人借錢還是總公司借錢啊?”
永強說:“張副鎮長不是跟你打過招呼嗎?”
“打過招呼怎麼了?睜眼說瞎話的人多得是,這頭說,那頭不承認的人多得是,我只認借條,白紙黑字。”
“借條上不是寫得清清楚楚嗎?因業務需要,總公司急需向鎮財政所借用資金多少多少錢。”
“你以為,你說總公司需要就是總公司需要了?這總得蓋個章吧?”
所長看著張建中出鎮政府的,想他一走,你永強上哪找章蓋去?那知,總公司的章歸永強保管,他說,好好,我這就去蓋給你。
蓋好章,所長又提出新問題,叫他去找分管鎮長簽名。
“這錢可不是我的,沒有鎮長簽名,我想借給你也不行。”
“就借兩天,用那麼複雜嗎?”
“你嫌複雜就不要借。”
張建中交代辦的事,永強能怠慢嗎?好不容易找到分管鎮長,鎮長也乾脆,聽清來意,拿著借條就要籤,一見沒有所長的意見,就說,下面一個字也沒有,你要我籤什麼?你這麼借錢合不合程式?財政所能不能借那麼多給你?總得有個意見吧?
一句話,把永強又踢了回來。永強心情再好,也不得不燥起來,再回到財政所,那所長卻沒蹤影了。問誰,誰都說不知道他上哪去了,很顯然,這是躲著他永強。
“這不是挺好的嗎?”張建中在電話裡笑。
永強很迷惑。
“我就是希望你借不到。行了,你已經盡力了,下午再跑一趟,他要還不在最好,要在,你跟他吵一傢伙,也別吵得太兇,有那意思就行,激怒他就行,讓他鎖在抽屜裡再拖半天。明天就是借給你也沒用了。”
“我不明白你什麼意思?”
張建中是在山區村委會說電話,把聲音又壓低了幾分,說,“高書記急著要上調款,拖一天算一天。”
“原來是這樣,你是要搞砸這事。”
張建中在山區村呆了一上午,下午才回去。新副縣長已經到了,約好下午跟他談。高書記一見他就問:“事情辦得怎麼樣了?”
“正辦呢!”
“一個上午也沒辦成?”
“下午應該能行。”
高書記想,晚上新副縣長休息的時候,再去宿舍拜訪他,因此,下午把錢弄到手也不礙事。結果,永強在財政所鬧了一把,所長氣得甩袖而去,你有求於我笑臉沒有不說,還那麼兇?
知道實情,高書記先把張建中大罵了一頓。張建中才不在乎你高書記怎麼罵,反正你對我就沒什麼好印象,倒是張建中去見新副縣長時,交出了一份很“深刻”的檢查。
“年青人嘛!敢想敢幹的精神是很可貴的。但年青人也經驗不足,犯這樣那樣的錯也在所難免,關鍵是高書記,他應該把好關,但現實中,他卻甩手不管,又好搶功績!這就是整個事件癥結所在。”
新副縣長是這麼評價的。
239 你要臉不要臉
張建中的“深刻”檢查也送到了副書記手裡,那是在副書記的辦公室,張建中先是檢討自己,臨出門前,再把“書面檢查”呈上。副書記一摸信封就知道深刻的程度了,抬頭看著張建中離開的背影,想這年青人挺能來事的!現在,也有一些局長書記玩這一套,但大多數還不開竅,領導辛辛苦苦去視察,身水身汗,卻一點表示也沒有。比如,高書記與張建中比就差好大一截。
但又想,主要還是思想問題,人家沒把你當回事,怎麼會向你“檢討”呢?人家的檢討物件是分管邊陲鎮的副縣長、縣委書記。
因此,新副縣長下結論時,他便非常認同,而且,也帶人跑了邊陲鎮一趟。
他去的目的很明顯,是去看返鹹田。高書記像每次縣領導來邊陲鎮一樣,還是不通知張建中,副書記一到就問,小張呢?他忙什麼?我到邊陲鎮怎麼也不來見我?
高書記說:“他忙其他事去了。”
副書記一點面子也不給他,問:“什麼事比來見我還重要啊!通知他馬上來見我。”
張建中出現時,高書記還在做檢討,副書記卻不耐煩地說,過去的事就不要再說了,我們幾個領導對這事已經有了結論。我這次來,主要是聽小張的,看鹹圍搞得怎麼樣?聽了彙報,再去看了現場,副書記對張建中說:“有些事件可以大張旗鼓地幹,但有些事情,卻要悄悄幹,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