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山新雨後,天氣招來涼,放遠望去,一大片的青蔥蓊鬱,綠意盎然,微風輕輕地拂過,頭頂上的枝葉婆娑。沙沙作響。
山腳下,遍野的百花盛開,馨香之氣迎著風陣陣地襲來。紅色、白色的小小花瓣在空中飄揚,落英紛紛。彷似人間仙境,美不勝收。
七色虹光的盡頭,座落著一棟雅緻的小屋子。屋子的後院裡,耕著一塊地,種植著青菜,旁邊空地則用柵欄攔起來,裡面養著幾隻鷄鴨。一條淨澈的小溪蜿蜒的繞著屋子,潺潺地流過,更顯得此地的悠閒寧靜。
主屋外頭環繞著翠竹青松,前面是一望無際的草坡地。長著各式各樣的野花,如此清幽的環境,更帶著一挘�獨氤臼賴奈兜饋�
劉陵跳下俊馬,徒步走過去,卻見一小小的身子正蹲在野花叢旁。忙著採花,仔細一看,是一名年約四歲的小女孩,她的容顏極美,小鼻子高挺。濃密的睫毛在白晳的小臉上輕顫著,是個美人胚子,樣貌有幾分似她。
劉陵的嘴角噙著笑意,徐步過去,挨近了小女孩的身邊,低頭問道:"你在這裡做什麼?"
劉萱的小手握著幾枝剛摘下來的花朵,她抬頭看著眼前的陌生人,朝著他燦爛一笑,稚聲稚氣的說道:"這是給孃的,萱兒要摘花給娘,讓孃的發發插漂漂。"
"你叫做萱兒嗎?萱是忘憂,也是念母,取名為萱,這是祈望著你能夠無憂無慮的長大吧。萱兒,你的名字真好聽……,在朕的羽翼之下,你也必能一生無憂。"劉陵隨手摘了一朵杏色的小花,然後將之別在劉萱剛梳理整齊的髮髻上,笑道:"你跟你娘長得真像。"
萱兒抬眸看著他,小小的臉蛋,一臉的認真,道:"顧叔叔說我的名字是他取的,他大聲的說沒有他,就沒有我!我有一半的份額,也要算他的。所以,長大以後我得像他一樣。"
像顧子衿那廝?!
聞言,劉陵的嘴角猛地抽了又抽……
熱愛聲色犬馬,以發揚紈褲精神為最高指標,跟酒肉廝混為人生最終目的,把調戲女子當成人生最大的樂趣,以寫出最露骨的淫詩視為人生最高之成就,終日風花雪月,鬥鷄走狗,無一不精的江南第一紈褲顧子衿!
他的腦海裡不禁廻蕩著,劉萱長大以後穿著男裝,終日聲色犬馬,淫詩作樂的下流紈褲模樣。
劉陵輕咳了幾聲,拍著她小小的肩頭,道:"皇族之公主怎能立志當個下流紈褲呢?朕,絕不允許!朕不同意之事,在我國是不能發生的,你還是趁早改變志向吧。"
劉萱看著他,眨一眨天真的大眼睛,一臉的迷惘……
劉陵接著殷殷教誨道:"當一個幸福快樂的天真公主,或者是養尊處優的任性公主,抑或是活潑可愛的淘氣公主……總之,無論是個什麼樣的公主,都比當一名緃情聲色犬馬的紈褲好太多了……你的志向得重新再斟酌!朕不是在跟你打商量,而是諭令,你得遵從。"
"……"劉萱吸著大姆指,呆呆的看著他。
她小小的年紀,怎聽得懂咧?
"嗯,朕得去找你娘仔細的談一談,關於你的未來……"語罷,劉陵便轉身往屋子的方向,大步的走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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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陵逕自的開啟小屋子的門,然後從容自若的踏進屋子裡,顧子衿還待在矮凳上忙著煎茶,他眼角的餘光瞧見了門口進來了一道人影,便盈盈笑道:"把花擱在桌上,顧叔叔等會兒幫你撿一朵特別漂亮的別在髮髻上。"說著,同時抬頭望去,這一看卻嚇得臉色頓時慘白無比了。
皇上曾經特地的召他進宮去尋問董婉的下落,他不僅一次信誓旦旦的對天咒誓,他絕對不知道董婉去了那裡……,為了讓演出逼真,他還聲淚俱下的咬破手指頭,用自己的鮮血,很是悲壯的在未央宮的地磚上寫下『蒼天可監,顧子衿絕對不知道董婉人在那裡』的字句,搞得他的兄弟顧仲以為他被皇上給嚴刑逼供了,嚇得連忙領著幾名大臣們跪在未央宮的階下啼哭,好以悽悽哀臣之姿,逼迫皇上放人。
顧子衿看著門口偉岸高大的男人,訝異的張了一張口,尚來不及驚駭的跪地求饒,便伸手指著後門,吱吱唔唔道:"皇上……,皇……董董董……,草民突然發現董、董卿……居然在那間屋子裡……"
話還沒說完,劉陵已經移步到後門了。
雨後的微光,透過敞開的竹窗子映入了屋子裡,帶來了一室的明亮,那道再也熟悉不過的倩影,正佇立在窗旁,倚著窗欞,靜靜的凝視著屋外草坡上忙著摘折花朵的小女孩身上。
原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