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年失怙,一方面卻又悲憤著皇位被奪,因此便時時壓迫著你,最終迫使你遠走於江湖之中。"說到這裡,他抬眸看著眼前的男人,坦承道:"你若能得到一位優秀帝王嚴謹的培育薰陶,憑著你聰明之資質,也會是一個曠古明君哪!"
劉驥道:"禛兒不同於我,從小便失去了父皇的陪伴,母親又不諳政事,掌握朝權的舅舅卻只是個下臣。禛兒不同,他擁有我在身邊,在封地裡,本王一樣可以親自培養禛兒。先帝在登上皇位之前,也僅是一個楚王罷了,甚至連太子都不是。"
"我父皇在登基以前不僅僅是一個封地王,因為受到惠帝的重視,經常出入於朝堂,因此他深諳國事,在一朝登基之後,才能得以順利的處理政務,不致於產生紛亂,讓皇室的大權旁落於權臣之手……"劉陵抬眸,半眯著他,緩緩的開口道:"我想寧王忽略一件事了,劉禛若是被朕冊立為太子,無論如何,他都得到皇宮裡,入住於東宮的啊!若想讓禛兒當上太子,終究你都是得放手的。"
劉驥迎視著他的眸光,卻是悲傷的開口道:"在大膽對著皇上提出這個要求以前,本王何嘗不是已經深思過了。"
不然,他怎肯讓他接近禛兒?君上又如何?他大可以稱病不讓禛兒離開房門,皇上得顧及皇族的顏面,斷也不能以天子之威,衝進諸王妻眷所住的後庭裡。
他不僅是為了皇位,也是為了託孤啊。
劉驥撩起衣袂,忽地往地上一跪,沉聲道:"放手終究是得放手,皇上若真能冊立劉禛為太子,我會親自送他前去皇城。只是,我希望能夠讓劉禛長大一點兒再離開王府,這便是我劉驥今日之所求,祈望皇上能夠答應。"
就算派遣了大量的人力出外尋找,卻一直得不到解藥,身上的劇毒始終無解,他錯估了該毒的稀有性,至今時日已經無多了,體內的劇毒眼見是愈來愈無法抑制了,究竟還能活多久?連他自己也無法斷定。
唯一放心不下的便是婉兒以及二名年幼的子嗣。
在他有生之年,得盡一切的力量,讓禛兒坐上太子之位,讓惠帝的後嗣重新登上了皇位,如此才能對得起因劉康之過而崩逝的父皇啊。還有肅兒……他得讓肅兒成為嫡子,方得以冊立他為世子。
*
劉驥與劉陵在寺廟的廂房裡,一夜長談,直到天色朦朧亮起的清晨時分,才策馬返回了王府。
朝陽從綺窗透過窗欞,映進了屋子裡,他來到床邊,伸手撩開帳幃,沉靜的看著躺在床上的一大一小,情絲頓時複雜無比了起來。
金色的晨曦映在他英俊的臉龐上,竟是一挘�薹ㄑ雜韉牟粵怪�小�
這時,董婉緩緩的睜開了雙眼,瞧見他竟然佇立在床頭髮呆,於是淡淡的笑道:"你怎麼這個時候才回來啊?"
劉驥不回話,反而彎下腰來,打算抱一抱劉禛,董婉見狀連忙阻止道:"別!孩子還沒醒過來呢,昨夜太晚讓他入睡了,睡眠還沒足夠呢,別吵醒了,會哭鬧的!等他甦醒過來了再抱吧。"
"不礙事的,禛兒哭鬧了,本王再哄著便是,這小子最喜歡我哄著他呢。"說著,便將沈睡中的稚子給抱了起來。
他還能抱著兒子的時光,或許已經不多了,趁著有生之年,他只想多抱抱他。
沉睡中的劉禛突然被吵醒,先是哇哇大哭了幾聲,未久便趴在父王溫柔的臂彎裡,又呼呼地沉睡了起來。
***
寧王的世子劉禛突然連續三日高燒不退,董婉心急如焚,幾乎不眠不休的照顧著兒子。
李大夫以及新聘進王府的名醫嚴大夫共同會診,兩人待在床邊,仔細的斷脈,面色卻十分的沉重。
顧子衿則愁眉苦臉,負著手,在屋子裡渡來渡去,口裡唸唸有詞道:"沒有道理啊,真他馬的完全沒道理啊!藥也用了,針也紮了啊,小世子怎麼還會持續的高燒不退啊?莫非是得了某種不知名的怪病了?"
聞言,鴻玉立刻"嗤"了一聲,怒罵道:"你少胡說了,小世子一向活潑健康,怎麼會得到什麼怪病咧?"
顧子衿皺眉道:"小世子的脈象,我可是仔細的把過很多次了啊,無論怎麼診斷,都像是風寒之症,卻是藥石罔然效,無法治癒,這事好生奇怪啊?就算不是風寒,服了退燒藥,也不可能一直不見效啊!"
鴻玉聽了,臉色再度沉重了起來。
連顧家特殊的把脈方式都無法診斷出病因來,那麼小世子真的染上無法治癒的怪病了嗎?
這時,雪雁攙著太夫人匆匆忙忙的走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