脈脈從醫院回來的路上,便見狂風暴雨侵襲了這座城市。最近幾日她太忙,並沒有關注到天氣預報上有播報到颱風來襲的訊息。
這種沿海城市在七八月份的暑期經常是颱風的重點關照物件。
等回到家,白渝想要告辭離開時,才發現外面的風雨已經大到不容許他出去了。
脈脈看著窗戶被風雨打擊的砰砰直響,心驚肉跳地回頭對白渝道:“老師,你先留一會,等雨小了再走。”
雖然她知道孤男寡女在一起有些不合適,但白渝老師白天幫了她那麼多,現在要趕人家出去,這種事情,她做不出來,話也說不出口。
況且,她沒有說出的一點是,花奶奶剛剛去世,這裡就剩她一個人和小語,她還是沒有習慣,有幾分害怕。
“老師,你餓了吧?”脈脈現在才想起兩人包括已經熟睡的孩子都沒有吃晚飯。她打心底裡有些過意不去。
“沒事的,我回去再吃,或者乾脆不吃了。”白渝趕忙道,“你好好休息,今天一天累壞了。”
脈脈更加不好意思,這個時間點,學校肯定沒飯了,這個天氣,怕是定外賣都沒有人來送。“不吃怎麼能行呢。”
脈脈找出家裡的食材,沒壞的,還能吃的,也就剩兩個土豆,還有幾個雞蛋和一截青椒。冰箱裡還有一些凍著的排骨。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脈脈用剩下的食材炒了辣椒炒雞蛋和酸辣土豆絲,還做了紅燒排骨,順便蒸了一大鍋的米飯。
半個小時不到,白渝就吃到了香噴噴的晚餐。“不好意思,條件有限,委屈你了。”脈脈有些歉意道,菜都是之前買的,都有些不新鮮了。
“沒有沒有,已經很好了。”白渝看著脈脈這麼短的時間就做出了這麼一大桌飯,對她是刮目相看。
在他看來,脈脈應該是個還在上學的姑娘。跟他的前任一般,天天點外賣,自己的衣服都是送到乾洗店去洗,更不要說是自己動手做飯了,怕是連食材都認不清。
孩子睡著了,脈脈便沒有叫醒小語。但兩人在一起還是有幾分拘謹。白渝一向不習慣跟女生說話,現在更是隻顧矇頭吃飯。脈脈一心想要打破這尷尬的氛圍,便問了白渝的研究方向和求學過程。
白渝一聊起自己的擅長話題便不顧氣氛的尷尬,他主修代數幾何,他簡要地給脈脈介紹了一般型三維代數簇的多典範對映、法諾三維簇的反典範幾何,還對三維簇的地理學分類框架的建立做了詳細介紹。
脈脈開始聽得還一知半解,後面就有點不太能聽懂了。但看著自己的老師興致勃勃、滿懷激情地講解著內容,她被他的熱情所感染,能夠純粹地去做一件自己喜歡的事情是多麼幸福的一件事。
白渝則是在這種介紹中感覺到了強大的滿足感。一直以來,求學是一件孤獨無比的事情,更不論他所談論的內容是一般人都聽不懂的。除了自己的導師,他少有跟人談論。
但這又是他喜歡及接觸最多的內容,所以他的內心還是期待有人能夠傾聽他那孤獨而熾熱的靈魂。
脈脈則是感覺聽了一場專業的演講報告。聽不懂的時候,她就微笑,有時也會提出自己的疑問,這點讓白渝更有興致講吓去。
一頓飯下來,白渝簡直樂不思蜀,根本不記得自己要回去這件事。飯後,脈脈拿出自己在閱讀的書目請白渝指點,白渝興奮地直接給她手寫了十幾本書,列在了書單上讓她閱讀。
看的脈脈心裡一陣陣叫苦,看來這就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她雖然對自己的學科有興趣,但也僅限於此,並沒有像白渝那般當作生命來看待。所以,外面的雨稍微小了的時候,面對已經一根筋的白渝,脈脈不知如何委婉地提醒他現在回家。
於是,等白渝到了十點想要回去時,才發現雨下的更大了。加上臺風天氣,現在出門怕是車也會出危險。
脈脈無奈,只好給白渝找來了被子和一次性的牙刷毛巾,讓他睡在了客廳的沙發上。牙刷和毛巾都是脈脈買好準備給莫子璟用的。
白渝這時才感覺到有些不好意思,這是他第一次住宿在旁人家,尷尬地他打算等到脈脈睡覺後再洗澡。但是脈脈也正有此意,於是兩人就在黑暗中互相等著對方熟睡後起身。
而此時,還在學校跟白渝一樣住在宿舍沒有回家的一個年輕老師吳瀚,聽說白渝有了女朋友,便打算代表其他老師去找他逼問一下實情。
但他七點鐘回來後,一直到九點,都沒有發現白渝有回宿舍的跡象。一直到十一點,臨睡前他再去敲了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