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喜歡就好,微笑??。”脈脈立馬回了訊息過去。
羅耒本打算開始傾訴自己工作中遇到的煩心事,就看到微信上的對話方塊顯示,對方正在輸入……他便停了下來,等待對方的訊息。
“您好,我九月一號後,出於個人原因考慮,不打算再繼續幹下去了。提前一個星期跟您說一聲,您可以儘快去尋找替代人員。”脈脈緊張地打下這行字來,掃了一眼,沒有什麼大問題,點選傳送發了過去。
羅耒正喝著濃稠香甜的小米粥,感覺剛剛受的傷被溫暖的小米粥治癒了一些。就看到了保潔阿姨發過來的訊息。
他本打算傾訴的話全部咽回到了喉嚨裡。他們本就是最簡單的僱傭關係,沒有誰有義務來傾聽自己的什麼狗屁難受心情。
不就是一個保潔阿姨,明天再找。他自我安慰道,然後就覺得眼前的菜似乎不再可口,一下子失去了全部的胃口。
他快速打字,回了一個“嗯”,將手機擱置在了餐桌上。沒有太多的廢話,對於想走的人,他從來不挽留。大家都是成年人,都有自己的考量和安排。愛情如此,親情如此,其他關係也如此。
他起身,走進黑暗的房間,甚至沒有開燈,就那樣蜷縮在了被窩裡。他就像六年前初逢家庭變故那般,將自己封閉起來。不同的是,現在的他,只需要一覺醒來,就可以當作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
他需要時間來安撫自己。只是,黑暗並沒有讓他感到睏倦,恰恰相反,往事在黑暗中異常清醒地浮現在了他的腦海中,逼得他不得不回到過去。
他憶起了自己得知父親自盡而母親遠走後,一個人躲在房間的沙發上,萬念俱灰的時候。那時的他,也不過是十幾歲的孩子,卻在一夜之間沒了任何依靠。
他悲傷,惶恐,乃至麻木,塵封在自己的世界裡。他的女友卻是遲遲沒有到來,那時的他,需要的,也許只是一句安慰的話,也許甚至不需要語言,只是一個擁抱,讓他知道,他還有活在世界上的理由,但他沒有等到。
白天黑夜,不知過了多久。何脈脈就那樣出現在他眼前,說著蹩腳的謊言。“代表全班來看他,”班長是他,他們兩人雖然交集不多,他卻也記得,她並沒有擔任什麼班級職務,怎麼會讓她來代表全班,可笑。
但他沒有拆穿她,看著她費力地討好自己,甚至給自己燒水喝。他才察覺到一種被人關心的感覺。也許就是因為貪圖這種被人關心的感覺,讓他在之後的日子裡,越陷越深,直到被她矇蔽了雙眼。
他決心不再想她,開啟音響,在熟悉的歌曲聲中緩緩入睡,卻在不到一個小時後驚醒,徹夜未眠。
也許是因為睡前想到了何脈脈,也許是因為回國之後與何脈脈始終糾纏不清,他頻繁地夢見她,夢見與她相處的片段。這次的夢,卻與以往有所不同。
他夢見自己回到了十七歲那年,自己一個人空蕩蕩地走在家鄉的馬路上,他在哭泣於家庭的不幸。他邊走邊哭,在這條看不見盡頭的道路上,來來往往無數的人,他們各有自己的悲歡,但卻沒有人在乎他。
甚至沒有人問他一句,“你在哭什麼?”沒有人在意。
他似乎心中在期待著,期待著至少有人能來問問自己。他不知為何,莫名地感覺一定會有這樣一個人來,不管他經歷什麼,不管他是什麼身份,也不管他做過什麼,只是在他哭的時候,來安慰他,問一句“你怎麼了?”甚至可以抱抱他。那人,就是何脈脈。
他等呀等,意外地是,這次誰都沒有等來。熙熙攘攘那麼多人,卻沒有人回頭看他一眼,他不知走了多久,終於是聽到一個聲音對自己說,這個世界上,再也不會有人真正在意你了。
因為這句話,他驚醒了。去客廳拿回了手機,看到保潔阿姨發來的訊息,只有兩個字,“謝謝。”
他刷著手機中無聊的段子,影片,聽著不知所謂的歌曲,不讓自己的大腦有片刻的思考休息的時候,就這樣,一直到天亮,才沉沉睡去。
那頭的脈脈在發完了訊息之後,緊張地盯著手機,不知道對方會有怎麼的反應。對方卻只是發了一個嗯過來,也沒有任何的詢問,也不需要她解釋。
她才意識到了自己的小題大做,猶豫片刻,發了一聲謝謝過去。兩人的關係,似乎又回到了最初的狀態,一切都是因為她自己想的太多。
雖然相關的證件還沒有辦理下來,但脈脈跟那邊託兒所溝通好了。可以先讓小語去入學,之後再補辦證件,畢竟也不是什麼正規的地方。
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