脈脈接到羅耒再次打來的電話,毫不懷疑,若是自己一直這樣不接電話。羅耒怕是會一直打下去。
但看著在旁邊的周明,她冷靜地將羅耒的電話拉黑了。
一個女孩子,如果在青春期一時的因為頭腦不清醒,對一個異性付出一片真心而被辜負後,若是之後除了年齡增長,其他方面卻是一點長進都沒有,依舊不管不顧,死心塌地,那可以說是腦子瓦特了。
脈脈將手機塞回了口袋。她不後悔自己曾經喜歡過羅耒,甚至會欣賞之前聯絡的那個可憐巴巴,工作壓力巨大的所謂戶主。但是,那個人不能是羅耒。
“我要到醫院去看看自己的母親,”脈脈不好意思地說道。
周明立馬意識到了對方是在下逐客令,連連道:“你先忙,你先忙。對了,給我留個電話,這幾日方便了,我和幾個同學,請你吃頓飯,給你接風洗塵,你不要嫌棄。”
脈脈沒有拒絕,報了自己的手機號碼。自己之後還要回到這裡,多個朋友多條路。
時隔兩年沒有見到母親,脈脈有些緊張。
她一路攥著小語,熟悉地走到了縣裡唯一的一家療養院。
“大叔,您好,請問何菁女士住在幾樓哪個房間?”脈脈有禮貌地問道。
“二樓左拐第三個房間”大爺頭都不抬,直接熟練地說道。“今日這麼多人都趕趟不成?”大爺默默吐槽了一句。
脈脈道了聲謝,扭頭往進走去,並沒有聽到大爺的吐槽。
兩人因著路上遇到周明,這一頓寒暄,走到醫院時,已經臨近中午時分。
脈脈是第一次帶著小語來看母親,她忐忑不安地走進了病房。
奇怪的是,母親的床前居然放著一本書,脈脈有些奇怪地拾起書來,是《安娜卡列尼娜》,列夫托爾斯泰的小說,書上翻開的頁面上,還有人手指留下的餘溫。
脈脈猜測,怕是有人剛剛離開不久。床前的桌上,有一個茶杯,裡面的茶尚且溫熱。
脈脈放下手中的書籍,終於是將視線轉向旁邊的母親。
兩年未見,母親頭上的白髮多了一些,臉色卻依舊蒼白。脈脈握住了母親的手,“媽媽,我回來了。”說著,一滴淚落到了她的手上。
“媽媽,別再睡了好嗎?我回來了。”脈脈感覺自己的情緒在逐漸失控。“媽媽,能不能,睜開看我一眼?”脈脈低聲說道。
她知道,奇蹟這件事情其實是個小機率事件,但是,她還是祈禱,祈禱自己的媽媽能夠醒來。“媽媽,可不可以,不要留我一個人在這冰冷的世界。”脈脈像是一直躲在媽媽羽翼下的小鳥被趕走一般,終於是難過到絕望。
“媽媽,別哭。”小語跑了過來,那麼小的孩子,就這麼暖,直到給自己哭泣的媽媽擦眼淚。讓人為之動容。
“小語,叫外婆。”脈脈拉著小語的手,將這雙肉肉的小手擱在了自己母親的手上,祖孫三代人,終於在此刻相聚在了一起。
“媽媽,我帶小語回來了。這是你的外孫。在等我一年,等我畢業了,我一定會跟你在一起,天天陪你說話。”脈脈在小語面前,終於過於倔強,不肯讓兒子看扁,愣是沒有再掉一滴眼淚。
脈脈就這樣,靜靜地陪著母親說話。似乎要將母女間的私房話全部都說完。
直到小語驚訝地啊了一聲,脈脈才意識到,門口已經有人在那裡立了很久。
脈脈尷尬地起身,回頭慌亂地解釋,“我是來看看…..”她回頭,終於是看清了那人的臉,頓時杏目立瞪,“你來幹什麼?”
看著那人手中拿著一堆輸液管和架子,熟悉地進來,像個醫生一般,拿起何母的手,一眨眼的功夫就將針紮了進去,給躺在床上的何母開始輸液。
“不許你碰我的母親。”脈脈氣憤地上前開始爭辯。
“脈脈,你回來了?你媽媽要是知道了,肯定會很開心。”那人卻是自顧自地問道。
脈脈這才意識到,剛剛的那本書以及那杯茶,都是他的。兩年未見,他的頭髮已是花白,看起來倒像是一個老人。
“你能不能不要出現在她的面前,你害她害的還不夠嗎?”脈脈憤怒地控訴道。
“現在她畢竟需要照顧,你不知道,這個地方的有些護士不太盡責,經常忘記幫她輸液,甚至不幫她翻身。”那人低聲地解釋道。
“你放心,若是你母親醒了,我肯定不會糾纏她半分。求求你,讓我在有生之年再照顧照顧她。畢竟,你經常不回來,我怕她受人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