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玉一愣,再次看向秦貴妃時她已是笑靨如花,什麼表情也看不到。
出了宮門,連玉難受得頻頻回頭,恨自己的無能為力。
秦初雪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道,“至少姑姑是含笑而死,離開這裡是她的夢想。”
片刻,秦貴妃的屍體就被人抬出,連玉已無勇氣掀開那白布。
葉枯黃,風蕭索。
渾身冰冷。
明明心裡難過,卻哭不出來!
夜色如稠,月色如水。
城郊十里亭,一道修長的身影在月光下如挺拔如竹,孤傲冷清,身穿紅色紗衣,獵獵飛舞,如一朵絕世紅蓮,熱烈而危險,一頭銀髮無風自動,妖孽蠱惑。
深夜的官道寂靜無人,馬車的車輪聲分外清晰,一男一女駕著馬車停在十里亭處。
“見過太子殿下!”兩人利索下馬行禮。
“暗香,陳揚,辛苦你們了!”西琉玥音色冷清,“去守著!”
“遵命!”兩人起身,遠離馬車,盡職地守著這一方天地。
玉手掀起車簾,香風拂送,一位身穿黃衫的女子輕盈下車,她清豔無雙,豔中帶著一股嫵媚,舉手投足都帶著令人迷醉的魅力。
她剛站穩,西琉玥已迅速衝過去,一把抱住,雙臂如鐵,喉嚨間溢位一聲哽咽聲,如受了無盡委屈的孩子。
黃衫女子微微一笑,憐惜地撫摸著他的銀髮,溫柔如水,包容著他所有的委屈。
“玥玥,我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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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圓如鏡,月色如水。
涼涼的光遍佈滿山谷,官道兩旁的樹木搖曳著,沙沙作響。
“玥玥,還好嗎?”黃衫女子順著他的銀髮,憐惜道,“這麼漂亮的臉,應該多笑一笑才是,哭鼻子我會取笑你的哦。”
西琉玥了鬆開她,雙眸微紅,絕世紅蓮在月色下毫不掩飾地露出他的脆弱。
相對無語,黃衫女子牽過他的手,走到涼亭中坐下,“宮中該給你鋪好的路都鋪好了,所有暗哨佈防也交給阿大,之後就看你的了,我不在京城,一切小心知道嗎?”
西琉玥彷彿失去一切言語功能,只是怔怔地看著她,有些貪戀她的溫暖,抓著她的手不肯鬆開。
黃衫女子佯裝一怒,“再不說話,我就走了!”
“別!”西琉玥慌了一下,立刻就抱過她,“再陪我一會兒。”
“你這樣子被你的小玉兒看見,會吃味的哦。”黃衫女子調笑,如兒時般,俏皮地捏他的鼻子。
“姐……”西琉玥委屈地嘟起嘴,“你都不想我嗎?”
“你三天兩頭藉著那幾個皇子公主的名義進宮,隨時都能看見,有什麼好想的?”她一笑,“不過能看著我的玥玥一天天長大,姐姐很高興。”
黃衫女子就是已故的秦貴妃,六年前失蹤的西秦第一公主,西琉瑛。
他們是一母同胞的姐弟,也是西秦滅亡時唯一存活下來的直系子嗣,西琉玥為質遠赴南楚,西琉瑛兩年之後從西秦皇宮失蹤,潛入聖京。正巧一月之後便是秦心芸嫁入皇宮的日子,西琉瑛混入秦府,在秦心芸身邊潛伏一個月,模仿她的動作習性,之後殺了她,帶上假皮面具,冒充秦心芸入宮。
這位公主在西秦沒有滅亡時就名聲大噪,韓國、魏國、燕國王爺出使西秦,見西琉瑛一面,驚為天下,欲娶為妃。
那一年,公主才十歲,還是孩子。
她擺下荷花宴,揚言誰能奪得湖心荷花,她便下嫁於誰,最後被西琉玥調皮摘了湖心蓮,此事不了了之,也巧妙地拒絕了幾國王爺,又不傷及幾國邦交。
這幾位王爺和公主相處三天之後回國,給這位公主的評價十分一致。
佳人如花,閻羅手段。
她和西琉玥感情極好,西琉玥有嚴重戀姐情結,生平最討厭的人就是尚未出現的未來姐夫。
有戀姐的弟弟,自然有疼弟的姐姐。
她當初從西秦千里迢迢到南楚,為的就是不想她的弟弟在聖京受人欺負。
而後發現秦貴妃能做的事情遠比保護西琉玥要多得多,這幾年就一直以秦貴妃的生活在後宮。
憑西琉玥的絕世樣貌,又是質子。他來南楚的時候只有8歲,長到十二三歲時,更是妖孽迷人。南楚的王孫貴胄們誰家不喜愛養幾個孌童褻玩,玩殘玩死的不計其數。當年有多少王孫公子覬覦他的美貌,想要一逞私慾,全靠秦貴妃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