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裡充斥的血絲，黎慕感覺心裡很不是滋味。

“對不起，今天是我任性了。”黎慕退後一步，看著他，然後微微一笑，側過身進門，“以後不會了。”

“慕慕。”孟唯他猛地扯過黎慕的胳膊低聲說道。“你是不是不開心了？”

“我沒有不開心，你快點去睡吧。”黎慕沒有看他，反手拖著他往回走。

“慕慕。”孟唯不動，只是一個勁兒地喊黎慕的名字。

“孟唯，我真的沒有生氣，好了我困了，要去睡了。”黎慕掙開他的手，沒有生氣，只是有點失望而已，早就已經知道的不是嗎？“唔！”

黎慕看著即將觸到眼睛的孟唯的睫毛，越是不想把注意力放到嘴唇，卻越能感覺到那個軟軟的觸感，雖然只是輕輕的一觸，她卻心跳得像是要跳出胸腔。

很久之後，孟唯放開黎慕，“……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再給我一些時間，好不好？”

不，你什麼都不知道，她多想這麼喊出來，可到了嘴邊卻又變了，“……好。”

日子一如既往地平靜地過，所有人不約而同地選擇忘卻那個夜晚……

“黎小妞，今天是你生日，你想大家怎麼幫你過？開派對，太老套，不如換個刺激的吧！”黎慕無奈地聽著許諾在電話裡興奮的聲音，“只是小生日，不用那麼麻煩的。”

“不行，這次說什麼也要好好鬧鬧。”許諾堅持道，“也該讓那小子好好補償補償你。”

“真的不用，最近大家都很忙，以後再聚吧。”黎慕推脫道，經過上次那個紀念日，她最近真的不想再受什麼刺激了。

“你別呀，你越是不把這當一回事，他越是蹬鼻子上臉，你可不能再一味慣著他了，不然以後他非得橫著走不可。”

剛掛了電話，手機有簡訊傳來，“今晚上別出門，等我。……孟唯”

黎慕表面沒有波瀾，心裡卻又開始暗暗期待。

下午四點，關了電視，她哼著歌兒走到廚房開始準備晚餐。

晚上七點，坐在餐桌旁，看著桌旁的蠟燭發呆。

晚上九點，走到樓下，看著寂靜的夜晚，還是沒有看到熟悉的人，車燈的光亮傳來，卻又從面前開走。

晚上十點，黎慕一個人靜靜地坐在客廳的沙發上，他一定是有事兒耽擱了，這麼勸說著自己。

電話響起，響亮的聲音劃破了漆黑的客廳，也驚起了蜷縮在沙發上睡得微熟的黎慕，“喂？你在哪裡？”黎慕儘量讓自己的聲音平靜。

“嫂子，你快來勸勸阿唯吧，他一個勁兒的灌酒，我們拉都拉不住。”一向冷靜的文冉，此刻聲音裡有著慌亂。

“怎麼回事？”黎慕拿過外套，就準備出門。

“喂？慕慕，是我。”許諾在那頭搶過電話，聲音裡是濃濃的自責，“我把黎陌的事兒都告訴他了，本來想讓他死心的，誰知道……”

“喂，喂……慕慕？”許諾沒聽到回應，著急地問。

黎慕掛掉電話，背靠著門，緩緩滑坐在地上，無力之感在此刻，在這樣寂靜的深夜裡，猶如一把鋒利的劍，刺破她一直以來的偽裝，直入心臟，眼淚有著決堤之勢，可得到這個結果，黎慕卻也並不十分意外，與其說痛徹心扉，不如說是一種解脫。手機電話輪番著響，在空蕩蕩的房間裡，一遍一遍地響，黎慕扯了扯嘴角，黎陌，是活生生存在的，這是事實，而她黎慕花了七年還是沒能把她從孟唯心裡抹去，這也是事實，該做的不該做的她已經使出渾身解數，還有什麼可以不甘心的嗎？這種戰戰兢兢，如履薄冰的日子，每一天都是煎熬，既然這樣，那麼一切都結束吧，由她開始，也由她親手結束……

黎慕緊緊抱著雙膝，彷彿是一個世紀那麼久，她撿起落在地上的手機，“文森伯伯，幫我查一下今晚回S市的航班……對，單程就好……十二點的嗎？可以。”

下了決定後，她機械般地用冷水洗了把臉，迫使自己冷靜下來，然後進到房間，開始收拾著自己的行李，能帶走的都放在一起，封進了箱子，剩下的所有用過的東西都裝進垃圾袋。行李箱靠在腳邊，她找來一張紙，落筆又不知道寫些什麼，留下四個字，“祝你幸福。”想了想又覺得矯情，扔進客廳的垃圾桶裡，一起扔掉的還有錢包上的一把鑰匙。

坐在計程車內，看著住了七年的地方，覺得很平靜，一切都很平靜。

飛機起飛前，黎慕取出手機，撥通了許諾的電話，嘟聲後~傳來許諾驚慌的聲音，“慕慕，你……”

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