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一個手顫,差點一不小心把打的結給扯破了。
寧弈凝神瞧了赫連錚半晌,點頭道:“是,世子真是真英雄奇男子,便剛才這一句,帝京女子也必將引為奇人,趨之若鶩。”
殿上有人嗤笑出聲。
“她必將以嫁我為榮。”赫連錚傲然道。
又斜睨赫連錚一眼,寧弈突然笑了,一邊笑一邊點頭,誠懇的道:“對,世子,你說得真是太對了,小王就在此等著你攜新婦上殿謝恩的那一天,屆時必將重禮為世子賀。”
他神情誠懇,語氣卻怎麼聽怎麼諷刺,赫連錚並不是笨人,早已聽了出來,怒目而視。
兩人一冷笑一怒目,劍拔弩張,就差電光閃閃,雷鳴轟轟。
眾臣面面相覷,都覺得今日楚王很有些奇怪,往日他從不會這樣當面和人針鋒相對,不過轉念一想立即釋然,畢竟赫連錚剛剛當庭指證險些害他喪命,楚王心中有怨氣也是難免。
天盛帝也是抱著這想法,看寧弈神色不豫,有心轉移話題,笑道:“世子,秋尚奇的外甥女,想必也是京中閨秀,這樣的大家出身,你怎麼說人家出身低微要立為側室?”
有人低咳了一聲,大學士姚英有點尷尬的道:“陛下,那秋尚奇,只有一個妹妹,就是當年的……”
天盛帝怔了一怔,想起了什麼,臉色微微一暗,眾人立即齊齊避開眼光——秋家大小姐當年拋棄榮華地位,不顧一切和一名男子私奔,此事轟動京華,在場的人都聽說過,更有一個秘而不宣的說法,說當年秋大小姐之所以私奔,是因為宮中傳出訊息欲待納她為妃。
此事想必是陛下心中一根刺,眾人都聰明的選擇避開。
“陛下,臣打聽過那姑娘。”赫連錚興致勃勃的道,“她今年十五歲,尚未婚配,據說溫柔和順,十分賢惠,臣就要這樣的,將來臣娶了正妃,也不會家宅不寧。”
這句話一說,鳳知微心中暗罵,這混賬什麼時候對她這麼瞭解?連尚未婚配都打聽過了,連婚後家宅寧不寧都考慮好了,真是打得如意算盤。
寧弈也皺了皺眉,一瞬間打消了心中一個念頭。
“既然如此。”天盛帝臉色恢復正常,伸手去取桌邊茶盞,“來人,傳旨……”
他突然咳嗽起來,一咳便嗆住,臉色漲得通紅,內侍急忙上來侍候,剛才的話便沒有繼續。
一直站在龍案邊的鳳知微,將手悄悄的從案几上撤下——她剛才將袖囊裡一塊備用的點心捏碎,然後裝作掠頭髮,將點心上的碎花生末兒彈進了天盛帝的茶杯裡,皇帝氣管不太好,很容易被嗆著,果然便打斷了他的傳旨。
趁著天盛帝咳嗽內侍忙成一團,她湊到赫連錚身邊,笑道:“世子,您真是好眼光啊。”
“當然……咦,你也知道那位鳳姑娘?”赫連錚斜眼看她,“怎麼知道的?哪裡見的?她一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閨秀,你怎麼認識的?”
他這裡人還沒娶到,已經完全以丈夫自居,咄咄逼人開始查問起一切可疑私情,也不想想自己又是怎麼能認識“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閨秀的。
“家父當年和秋府有點故舊之情,”鳳知微道,“也應邀去秋府做客過,不過大家閨秀,確實不是我能見著的,只是……”
她拖長聲調,赫連錚果然問:“只是什麼?”
鳳知微擰了眉,做嚴肅思考狀,隨即搖搖頭,“背後論人是非不好……沒什麼。”
然後她就緊緊閉嘴,蚌殼似的,那表情,似乎用刀子來撬也撬不開她嚴實的口風了。
赫連錚寶石般的眼眸緊盯著她半晌,臉上神情變幻。
來問我吧來問我吧來問我吧……鳳知微胸有成竹的微笑。
“沒什麼就沒什麼吧。”赫連錚望了半天,居然漫不經心扭頭,嘴角一抹古怪的笑,“反正我又不是真的要娶她做妻。”
鳳知微“吭”的一聲險些嗆著……這蠻子不按常理出牌!
“我還沒見過哪個女人敢對我動手的……”赫連錚望著殿外,白亮的日光映得他七彩寶石般的眼眸分外璀璨,悠悠道,“我怎麼能輕饒了她?哈哈,中原女人不是以夫為天麼?從此以後我就是她的天,叫她給洗腳就得洗腳,叫她給捶腿就得捶腿,我娶十房大小老婆,每個都得她伺候……叫她悍?叫她狠?再狠再悍!也是草原鷹爪下的穴鼠!”
你娘才穴鼠哩!
鳳知微抽抽嘴角,將這表情控制在瀕臨爆發邊緣,嘿嘿一笑,望著赫連錚,贊:“好,好,世子真是宏圖大志雄風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