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就是玩樂。”天盛帝一笑,“不過你們閨閣遊戲,認真做什麼。”
此言一出,眾人臉色都變了變,不明白皇帝口風怎麼就變了,常貴妃卻舒了口氣。
鳳知微手指嗒嗒敲著桌子,似笑非笑,她此時已經明白了天盛帝的心思,他原本屬意華宮眉,想趁這個宮宴機會將華宮眉指給寧弈,然而事與願違,華宮眉上了寧弈的當,出了那麼個題目,無論如何不能評為第一,餘下的胡小姐,因為胡聖山是楚王派,也不在考慮之列,常貴妃的侄女也不成,正好冒出一個自己,又已經是“呼卓世子未婚妻”,乾脆指了第一,把這件事變成普通玩樂,給揭過去了。
反正這宴席論文選妃,向來不正式說明,天盛帝這次要裝糊塗,眾人也只好跟著裝。
說到底今天選妃是假,父子博弈,寧弈要借勢逃脫天盛帝指婚是真。
“是啊。”寧弈一笑,輕描淡寫將鸞佩又拿了回去,換了件普通玉佩擱上去,“不過是大家同樂的一個遊戲罷了。”
確實是大家同樂,當胡小姐提議所有人都出題,包括那些公卿夫人都參與時,這場點選性質已變,寧弈這麼一說,眾人也漸漸明白其中意思,都同情的看著華宮眉。
“不過該賞還是要賞的。”寧弈將那白玉佩向鳳知微一招。
鳳知微只好過去,假惺惺謝賞,伸手去接玉佩。寧弈將玉佩遞過,卻趁機將她手指一捏,悄悄笑道:“真的討厭我比你美?”
鳳知微假笑:“哪能呢?”玉佩怎麼不動?她用點力氣去拽。
寧弈卻不放。
“我可以為你變醜,只為配上你。”他抓緊玉佩,依舊在笑,笑得浮光盪漾,倒顯得言辭也似閃爍,令人不辨真假。
鳳知微繼續假笑,“哪能呢!”用力拽玉佩。
“你總是不信我。”寧弈笑,玉佩紋絲不動。
“哪能呢!”鳳知微忍無可忍,大力一拔。
寧弈突然放手。
驟然發力又落空的鳳知微倒黴的向後一栽。
赫連錚飛奔來接。
卻不及寧弈速度快,手一伸已經拽住了鳳知微手腕,將她拉住,笑道:“鳳小姐可不要歡喜瘋了。”
他的手指扣在鳳知微腕脈上,微微一觸便即放開,臉上閃過一抹淡淡笑意。
鳳知微怔了一怔,轉眼便想明白他是擔心自己吃了回春果留了後患,這是想法子給自己把脈了。
臉上忽然起了淡淡紅暈,她掩飾的轉開眼。
兩人的玉佩官司因為是背對眾人,無人看見,只有一直站在那裡的華宮眉看了個大概,她眼底閃過一絲憤恨,突然緩步過來,笑道:“既然是玩樂,臣女想邀請鳳家姐姐再玩一回,鳳家姐姐可敢接麼?”
有你這麼不知進退的麼?
鳳知微緩緩回身,看定她。
華宮眉觸到她目光,臉上笑容有些僵硬。
“不敢。”鳳知微淡淡道。
華宮眉一怔,看鳳知微眼光那麼森涼不耐煩,她以為要發作,不想竟然是這句,臉上頓時浮現幾分譏誚的笑意,正要說話。
鳳知微已經負手走回案邊,邊走邊笑道:“我怕你再輸一次,羞憤拼命。”
“你——”華宮眉倒吸一口長氣,怒極反笑,道,“別那麼多話,既然你應了,那就來最簡單的對句如何?一炷香,四十句,誰頓句誰輸,我倒要看看,鳳姐姐如何讓我羞憤拼命?”
對句不難,但一柱香時間何等短暫,連對四十句,幾乎連思考的時間都沒有,那又需要何等敏捷?
眾人都知道華家小姐正是以思維敏捷馳名帝京,頓時精神一振。
“也好。”天盛帝十分愉快,“彩頭莫急給,看看兩位小姐風采。”
“我向來最敬慕敏捷女子。”寧弈撫掌笑,“勝者,楚王府大門永為爾敞開!”
這句話是什麼意思?華宮眉眼睛一亮,一絲希望火焰燃起,鳳知微卻鄙視的撇嘴——這人又玩他的雲遮霧罩把戲了!
“請。”鳳知微一個字都不肯多說。
青煙嫋嫋,微光明滅。
華宮眉語聲飛快。
“無詩莫邀梅下客!”
“有曲常聚雲中仙!”
“煙迷短棹漁歌起!”
“月籠長河清音刺!”
“春聲每老桃花面!”
“秋風總新芙蓉眉!”
“詩成擲筆仰天笑!”
“酒酣仗劍踏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