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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部分

也不是,心中有七八分信了,卻又不敢當先應下,有人猶豫道:“娘娘……照您這說法,您的孩子生下來,您也沒見過,如何就確定魏侯這義女,便是您的女兒,是我西涼唯一的皇裔呢?”

密妃望著他,突然露出了一抹森然的笑容,她原本神態如常,此刻這一笑,越陡然生出幾分陰森之氣,襯著她蒼白的臉顏深紅的唇,像是午夜裡濃霧裡走出來的披髮女子,落足於猩紅曼陀羅花瓣,步步帶血,煞氣凌然。

眾人都激靈靈打了個寒戰,困惑的看著她那瞭然而神秘的陰森笑容,見她伸手入懷,取出一個小小的盒子。

鳳知微也在打量著她,她知道知曉身上並沒有什麼明顯的胎記和痣來驗明正身,密妃要如何證明她也很好奇,還有,她笑這麼恐怖做什麼?

盒子似乎很緊,密妃一邊慢慢開啟,一邊淡淡道:“不知道各位可還記得,皇帝大行,我去拜別時,我做了什麼?”

眾人皺起眉,幾個當時在場的臣子恍然想起一事,臉上突然露出了奇異的神情。

卻有一人靜靜道:“您撲在先帝龍體上,咬了他一口。”

說話的是呂瑞,他不知怎的,臉色也和密妃一般蒼白。

密妃緩緩轉頭,仔仔細細看了他一眼,一瞬間目光交接,其意難明,隨即密妃轉頭,沒有笑意的笑了笑道:“對,我咬了先帝一口。”

眾人這時都想起來,當時密妃已經“瘋了”,她有什麼狂態也不稀奇,她撲上去咬先帝遺體,隨即就被拉開,但她那一口十分厲害,似乎將先帝一截手指都咬了下來,在場的侍衛要去奪,但是她當即就……吃下去了。

這一幕給人衝擊極大,在場的人此時都清晰的想起,那時覺得密妃是個瘋子,雖然噁心,但是做什麼都不稀奇,如今知道她是裝瘋,又想起先帝遺體那漆黑半腐的模樣,有人已經忍不住便露出欲嘔之態。

連鳳知微想著,都摸了摸身上的雞皮疙瘩——她一生沒有不敢為之事,但這樣的事,她卻也做不出來。

想到她馬上要做什麼,她心中也泛起寒意——早在三年前,這個女子,便想到了今天,早早的咬下了那截噁心的指骨!

密妃卻若無其事,將那盒子從容開啟,取出一截漆黑的東西,果然是一截指骨。

她淡淡道:“有疑問的,可以去親自查驗先帝遺體,看是不是這截指骨。”

眾人都露出苦笑——去查先帝遺體,可能嗎?

密妃舉著那截指骨,緩步上殿,走到顧知曉身前,蹲下身,輕輕道:“女兒……我需要你的一滴血。”

她的語氣並不溫柔,顧知曉看她的眼光也不溫情,她直直看著那截指骨,露出厭惡神色,慢慢的,奶聲奶氣卻又堅決的道:“我叫顧、知、曉。”

密妃震了震,抿了抿唇,這回語氣終於溫柔了點,道:“知曉……”

顧知曉伸出手指,卻是交給鳳知微,有太監立即送上銀針,鳳知微一笑,撫撫她的發,道:“嗯……有點痛,不要怕哦……”手閃電一抬,一滴血已經落在密妃捧著的指骨上。

密妃半蹲在那裡,仰著臉看鳳知微安撫她的女兒,眼神裡幾分迷惑幾分疼痛幾分惱恨幾分不安,十分複雜,半晌卻垂下眼光,將那指骨靜靜捧了下殿去。

她將那指骨捧了繞殿一圈,所有人都親眼看著那滴血,無聲慢慢滲入了指骨中。

一片寂靜。

有確認真相的寂靜。

有被這終於塵埃落定的皇裔之爭所震驚的寂靜。

有被眼前這女子未雨綢繆堅忍細密心思所撼動的寂靜。

西涼真正的皇子,到頭來卻是皇女,流落他國成為別人的孩子三年,而自己每日山呼舞拜,在高高御座上供奉著的,只是個來歷不明的孩子。

眾人一時都有些反應不過來,卻有幾個老臣,已經捧著那方黑耀石金鎖,顫顫巍巍的對著顧知曉跪了下去。

這一跪,漸漸更多的人,跪了下去。

最後站著的,便是攝政王那無主的半壁江山。那些人都看著呂瑞,等著他的指示,是決然反對還是不顧一切動手。

呂瑞卻在發呆,突然嘆了口氣,和身後的兵部尚書道:“形勢比人強,王爺不知怎的現在還不來,咱們要不……”

“大司馬不可——”兵部尚書剛要阻止,呂瑞已經上前一步,當先磕下頭去。

“恭迎我主回朝!”

這一聲震得攝政王黨羽都呆在當地,有人剛要罵,便覺得背後刀劍一緊腰間一痛,罵聲半路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