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久旱的山谷,溫澗得連心都似軟了軟,一軟之下卻又覺得哪裡硬了,火燒火燎的硬起來,他低哼一聲,心想你自己撲上來招惹我不要怪我,抬手就去點她穴道,鳳知微卻也同時低哼一聲,抬膝就對下狠狠一頂。
晉思羽一眼看見立即閃電抬膝,“砰”的又一聲悶響,兩人膝蓋懸空重重相撞,晉思羽突然“啊”的一聲痛哼。
鳳知微浮現一絲詭秘笑容,摸摸自己膝蓋。
晉思羽手緊緊按在自己膝蓋,霍然抬頭看著她,他手指下,瞬間沁出細微血跡。
鳳知微翻身爬起,笑眯眯的看著他,對著他無辜的撩起袍角,又抹了抹自己褲子。
她的褲子裡,露出點硬梆抑的四四方方稜角,一看就知道加了料。
“抱歉,”她嫣然道,“前幾天練武,怕受傷,一直綁了鐵護膝,你擄我時不該太心急,忘記給我取下了。”
晉思羽皺眉看著那四四方方一塊,他擄到鳳知微,自然將她身上都搜查過一遍,腰間常用的軟劍也搜走了,這膝上的東西不知怎的,卻沒發覺,隔著褲子,也看不出到底是什麼,這女人身上,到底有多少不易被發覺的古怪東西?
鳳知微微笑著,揚了揚手,手上連著的鏈子在半空中劃過長長的白色弧光,不像鎖鏈倒像個什麼造型古怪的手鍊,隨即輕鬆的便要往門外走。
剛走一步,身子便被扯住,她掙了掙,掉不動八
一回頭,看見晉思羽已經坐起,而同心鎖的那一端,不知何時已經被鎖在了地面突出的一個鐵環上。
“以為我取下鎖你便可以走了麼?”晉思羽撫著膝蓋,笑得有點冷,“不栓在我手上,還是可以栓在任何地方的,這船艙地面都特製過,到處有這種同樣是白鐵質地的環,我隨時可以根據需要,把你栓在任何地方。”
鳳知微盯著他,半晌露出一個笑容,這笑容和先前晉思羽被她潑了酒後露出的神情,一模一樣。
“你看。”晉思羽神情溫和語氣微寒的道,“咱們就是一樣的人,連生氣起來,反應也差不多。”
他站起身,撫著膝,有點瘸的出門去,開門時一邊吩咐道:“送個馬桶來。”一邊回身對她笑道:“平局。”
鳳知微靜靜看著他,在他將要回頭出門時,突然身子一斜,做了個瘸子歪腿姿勢。
晉思羽的臉,唰的青了……
晉思羽走後,鳳知微坦然爬上馬桶,解決了人生大事,還蹲在上面痛快的哼了幾句歌,歌詞大意是謝爾馬桶,贈我舒暢云云。
那鏈子為了方便,還挺長,大約有五尺長,正好夠她走到榻邊睡覺,卻不夠她走到窗邊逃跑。
鳳知微根本沒去窗邊,她在地上轉悠了一下,由侍女進來收拾了馬桶,直接爬上了床,把被子裡的核桃紅棗花生蓮子什麼的都掏摸出來吃掉,地上堆了一堆的殼子,然後舒舒服服躺在金絲軟褥上,覺得自從出使西涼一路奔波風波,就以此刻最享受最舒服。
她想了一會心事,坦然閉上眼睡覺,不擔心晉思羽會進來用強——這世上越瞭解她的男人,越不敢對她用強,如果遇上一個不認識她的莽夫,她倒需要小心一二。
舒舒服服睡了一陣子,聽見開門聲響,有人努力試圖不那麼瘸的走進來,鳳知微也沒睜眼,那人在地上取了鎖,咔的一聲鎖在自己手上,坐到了她床邊。
船艙內很安靜,這時似乎已經是白天,隱約聽見上頭水手們喧譁聲響,還有海浪一波波衝擊船舷的聲音,不知怎的聽來空曠而寂寥,鳳知微閉著眼睛,想起曾經有人和她描述過的安瀾峪的海,他說那海聲空明寂靜,夜半行船,聽到人心潮洶湧,不知今夕何夕。
呵……其實他錯了,像他和她這樣的人,是永遠也不會真的不知今夕何夕的。
他們最大的痛苦,從來都是活得太清醒,太清醒。
“……你在想什麼?”半晌有人低低在床邊發問,語氣倒是很平和。
鳳知微沒有睜眼,懶懶道:“想著這一片海,和那一片海,從根本上,似乎沒有什麼不同。”
晉思羽沒有說話,鳳知微這句沒頭沒腦的話,誰也不會聽懂,他卻像是聽懂了,半晌嘆息一聲,道:“世間萬物其實都在原地不變,變的,向來只有人的心思而已。”
鳳知微睜開眼睛,正看見晉思羽的目光投過來,隔著浦城一跳和西涼至今的互鬥,兩人這是第一次平靜對視,彼此都在對方目光裡看見一些深而涼的東西,隨即便立即各自轉開。
“王爺天潢貴胄,不想也願意探究這些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