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知微嗆了一下,很沒良心的笑起來。
可憐的某護衛……
她出使西涼,本就存了別一份心思,當初娘死後,留了一些東西給她,也告訴過她當年西涼天盛邊境有散落舊部的事情,這事情既然在邱統領口中得到了證實,她當然要想辦法聯絡一下,所以才有“被擄”事件發生,只是這事須得瞞著所有人,比如一直鬼鬼祟祟跟著,自以為誰都沒發現其實早就被發現的寧護衛,所以她這邊被擄,那邊顧南衣就去“救人”,救人是假,把寧護衛引得在大山裡亂轉是真,現在看樣子,顧南衣已經成功的把某護衛給轉昏,還給轉到了沼澤裡。
不會掉進沼澤爬不出來吧?鳳知微裝模作樣的擔心了一下,很坦然的招呼那兩個,“咱們回去咯。”
一行三人不急不忙,邊走邊看風景的回到谷口,還沒走近便聽見喧囂得不可開交,仔細一聽,那群人還在谷口捋袖子梗脖子的爭執“營救方案”呢。
“前面兩個計劃不太適合,咱們來第三種,先搜山,然後……”邱統領的聲音。
“放屁!”天盛這邊有人終於忍不住爆粗,這計劃都出了一二三了,到現在也沒派出個人,真是忍無可忍,“這山這麼大,怎麼搜?寨子定然隱秘,一天搜不到,一月搜不到,怎麼辦?邱統領,還是速速準備黃金武器為要!”
“荒唐!”邱統領橫眉豎目,“怎可大漲山匪氣焰,當真奉上黃金武器?區區蟊賊,手到擒來的事,真要出金贖人,豈不是讓人笑我西涼朝廷無人?”
“你西涼朝廷本就無人!”天盛這邊的護衛頭領立即反唇相譏,“若不是魏侯出手,你和你這一千廢物,現在早就在閻王殿唱名了!”
“你放肆!”怒喝刀出鞘的聲音。
“你無恥!”力叱拔劍的聲響。
老遠火光躍動裡刀劍之光森寒,兩邊人橫眉豎目虎視眈眈,大有一觸即發不惜死戰之勢,可憐的柏德山張開雙臂在劍拔弩張的天盛和西涼兩邊竄來竄去,“諸位……好好說……好好說……”
“我說,這是在幹嘛呢?”
清清淡淡的語聲隨風飄來,邱統領一抬頭,眼睛直了。
背對那方向的天盛人一回頭,立即喜極而呼,“魏侯!”
柏德山如蒙大赦的奔過來,歡喜的張開雙臂,“啊魏侯您回來了,太好了!”
“不太好。”鳳知微莞爾,眼睛裡卻沒有笑意,“我應該遲點回來,好讓邱統領的作戰計劃一二三四五推慮周詳,考察完備,再派出三五人搜山,把我給搜出來才好,不然豈不是英雄無用武之地,讓人笑西涼朝廷無人?”
天盛副使、內閣中書王棠哈哈一笑,道:“還好,計劃只擬到三,都還沒來得及實行,魏侯你才被擄一天嘛,不急,不急。”
有人直接“呸!”了一聲,不著一字盡得風流。
西涼那邊人人尷尬,魏侯出手救下西涼護衛是事實,因此被擄,自己這邊卻遲遲不救,說起來實在沒臉,人家也不疾言厲色,偏偏就是那種淡而輕藐的笑容,比罵人一頓還讓人難受。
邱統領臉色紫脹,他知道本地山匪兇悍,有心拖延救援,好讓這小子多吃點苦頭,以後的路上聽話些,將來到了京城也不至於翻三搞四,不想人家竟然輕描淡寫的自己回來了,這下子只好由人挖苦。
鳳知微卻也並不咄咄逼人,很隨意的四面環視一下,道:“山匪盤踞滕山,此地還是危險,我建議趁夜出山,以免為人所趁。”
柏德山立即贊同,邱統領此時也沒臉說什麼,鳳知微翻身上了馬,淡淡道:“大家辛苦點,連夜趕路,明日到了驛館再休息,既然今日遭此一劫,以後探路事宜還請著緊才好——邱統領,麻煩了。”
“啊?哦。”邱統領正想著一件事,突然被點到自己的名,下意識答應一聲,答應完了才反應過來——今夜連夜趕路,明日其他人休息驛館,自己的剩下的護衛還要負責探路,豈不是連軸轉沒得休息?
這還罷了,等到隊伍開動起來,他再次崩潰了。
他所有護衛的馬,因為先前谷口那一戰,全部被鳳知微令人殺死,此刻騎兵全部變成了步兵,天盛那邊卻都騎馬,這就變成了他的屬下兩腿追馬,跟在馬屁股後吃灰,這樣累死累活奔一夜,明天還不能睡,要探路!
隊伍開動,鳳知微頭也不回當先騎行,邱統領看著前方鳳知微並不快馳,悠哉悠哉故意等他們跑路追趕的背影,眼睛都要發綠了,身後的屬下們呼哧呼哧如牛喘,不斷有人力竭掉隊,邱統領咬牙死撐著,等到好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