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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9部分

上沾著初春草原苜蓿花上的夜露,一路清香。

晚上顧南衣和以前一樣,睡在她隔壁,但是鳳知微從來不知道,顧少爺將席地的床鋪挪了位置,緊緊靠在她的床鋪,兩人之間只隔著薄薄的板壁,每天晚上他會用掌心輕輕的靠在板壁下端,想著她如果面對這邊,他就正按著她的肩,如果側對這邊,他就按著她的背,這樣想著的時候,便覺得冰冷的板壁其實很溫暖,那暖意直透過掌心,傳到心底,在這樣的溫暖裡,他細細聽著她的呼吸,確定那呼吸勻淨起伏平穩才肯入睡。

每天晚上星光透過窗欞,照在放心安睡的顧南衣唇角,照亮他安心而喜悅的笑容。

因為她在,近在咫尺,用掌心能感覺得到的距離。

他不要聽見她輾轉反側,他喜歡看見她晨起時和日光一樣明朗的神情。

他知道她在他身邊會安靜下來,一起抱膝靜靜看雲海草原時,她的眼神寧靜而沉著,他便不說話,不讓一點多餘的聲音,驚擾她難得的安寧。

他總覺得自己能為她做的太少太少,那麼,多給她一點安靜和陪伴,也是好的。

他和她都並沒有再去格達木雪山之巔,都覺得那樣的地方多去是一種褻瀆,有一種美好留在心底,比日日相見更有迴旋餘味。

很快過了春便是夏,草木繁盛的草原上,青草香日日淹沒馬蹄。這一日,鳳知微和顧南衣按例巡察草原和大越邊境,剛剛站下,突然看見大越那邊重兵把手的關卡遠遠地城門大開,湧出一群顏色不一的馬。

馬都是好馬,不多,也沒騎士,看起來像是哪裡的馬群被驚了,無意中衝撞過來,這邊邊境草原守軍頓時緊張起來,各自持了武器在手,仔細觀察著馬背馬腹,害怕哪裡鑽出敵軍來。

然而馬群直到衝到近前,在兩國之間一道壕溝之前停住,原地亂轉打著響鼻,那邊遠遠的毫無動靜,城門已經關上了。

草原守軍面面相覷,馬群裡明顯看出確實沒人,按說應該不由分說一頓亂箭射死,但是草原兒郎都愛馬,看見這麼一群好馬哪裡下得了手,眼看著馬群衝過邊境界碑,都無措的看著鳳知微。

鳳知微默默注視著隔了一條上了鐵蒺藜的長圍的大越邊城,那邊城門緊閉,連守軍也不出來走動,擺明了毫無敵意,她的目光又落在長圍壕溝之外,半晌道:“放下吊板,把馬牽過來。”

草原守軍露出喜色,當下派人下去牽馬,本來還想多派些人以防有詐,鳳知微淡淡道:“不必。”

馬牽過來,確實大多好馬,眾人的目光卻都落在其中一匹上。

那是一匹純白的馬,一根雜色也無,並不算高大,卻身形流逸神駿無倫,四周的馬雖然都是駿馬,但和那匹馬比起來,都頓覺暗淡,那些馬也似乎自慚形穢,和那白馬都拉開一截距離,留那白馬在正中神情高傲,不屑於它馬並肩。

“這是……驪馬嗎?”一個小隊長緊張得抓住了身側手下的肩,“喂,看看是不是驪馬?”

“呸,哪可能呢!”那漢子不耐煩的一扭肩,“萬金難換的驪馬,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裡……”當他仔細看了兩眼之後,卻也結巴起來,“不過……不過……”

鳳知微已經走了過去。

她眼尖,看見白馬背上有個小包袱。

開啟包袱,裡面有一個小瓶和一封信。信封上寫:字呈呼卓因爾吉氏王庭。

那字跡她認得,屬於晉思羽。

鳳知微捏著信,怔了半晌,緩緩拆開了信。

信裡還套著信,抬頭上居然寫著“芍藥親啟。”這信竟然是寫給她的。

“一別兩載君安否?”

“順義王薨逝的訊息已經傳到京都,我想,以你和他的交情,定然要回草原,不管你以哪個身份回來,我越邊邊境你必定要來探看,但凡你來探看越邊邊境,你也多半要行你心中之事了,遂將小白贈你,你若能馴服,將來逃命時總用得著。”

“隨信附上雙生盅解藥,想來你既然去年沒來大越,應該是不需要了,便算我多此一舉,原想留著這東西,騙你來大越一次,帶你去看看大越夏季的楓林映雪,然而終究知道不過是妄想,此生此世,你我大抵無法再見,留著這東西也沒用處,次次見著還堵心,都給你吧,扔了好玩了好,由你。”

“我很好,那年一別,一切順遂,我知你未必掛記我,但總得說上這一句,便當你確實掛記我了,反正你便是真的不掛記我,也必然不好意思承認的。”

“不知道將來還會發生些什麼事,你的心思,永遠不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