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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部分

羽常呆在內院,很多事務的處理,都由外院侍衛送到內院門口,由內院書房小廝出來接了送過去,劉侍衛平常沒什麼機會進內院,也不能在內院門口探頭探腦,這日終於輪到了往內院送文書的機會。

他捧著裝文書的匣子往裡走,一路上目不斜視,卻用眼角餘光,將四面看了個清楚。

越接近內院,有些聲音越發清楚——機簧的格格聲響,幾乎無處不在,可以想見,在那些濃蔭裡,山石後,簷角上,花牆間,所有可以遮蔽的地方,都有著整個大越最犀利的武器,用森黑的炮管,冷然注視著所有試圖覬覦內院的人。

這還只在外圍,她身邊呢?又會是如何步步驚心的佈置?

想著她羸弱受傷,困於重圍之中,拘於虎狼之側,處於眾目窺視之下,一著不慎便是殺身之禍,他的心便騰起如火的焦灼。

這種環境,她能否吃得下,睡得著?能否好好休養,不被晉思羽無時不在的攻心試探逼垮?

至於他自己,他倒沒有多想——誰都知道晉思羽絕不會是因為她美色而留下了她,這位傳說中極有城府的親王,大越皇位最有力的競爭者,他留下她一命只可能出於一個目的——圍城打援。

她活著,就有源源不斷的救兵來試圖援救,從這些救兵中可以揣摩出她的身份,更可以逮到更大的大魚。

所以,一個都不能失手。

劉三虎抿緊唇,捧緊了乎中東西,心想萬一事有不諧真的到了山窮水盡地步,到時候是嚼舌死得快呢還是自刎?

……

內院門口,一個小廝打扮的男子,也目不斜視的在等著他。

這人束手站在門邊的姿態,比劉侍衛更規矩,更像一個誠惶誠恐的家丁。

劉侍衛眯縫著眼看著他,忍不住一笑。

將盒子遞了過去,小廝抬頭來接,兩人在盒底手指一碰,各自縮回。

彼此袖子都動了動。

四面都有人在,兩人抬頭互視,目光一碰似有火花,隨即便都收斂。

兩人都是一批進府的,一點都不寒暄說不過去,雖然兩人其實根本不想寒暄。

“這位兄臺怎麼稱呼?”劉侍衛眯著眼向對方笑,“那天在門房,咱們見過一面的,差一點便分在一起了。”

“裘舒。”男子抬頭一笑,“我沒有兄臺的好運氣,你看,書房小廝。”

“劉三虎。”劉侍衛笑,“兄臺是王爺身邊人,不是我這個二等親衛可以比上的,以後還請多多提攜。”

“不敢不敢。”

“一定一定。”

假笑著平平無奇拉扯幾句,隨即劉侍衛轉身便走,快得好像後面有人在燒他屁股,那個叫裘舒的書房小廝頭也不回,捧盒子回內院。

裘舒捧著盒子,剛走到二進院子,一群貼身親衛在那裡練武,小廝繞行而過,忽聽身後道:“著!”

聲音突如其來,殺氣騰騰,隨即一片晶光耀眼從身後罩下!

裘舒訝然轉頭,和所有不會武功的普通人一般,被驚得呆在原地動也不動。

“譁。”

一缸水兜頭罩下,瞬間將裘舒澆個透溼,那盛水的缸猶自向他當頭砸落,他愣在那裡,瞪大眼睛,看來已經嚇傻了。

“鏗”一聲刀光一閃,貼著他頭皮掠過,將那小缸擊落在地,碎片濺在他腳邊,趕來使刀碎缸的侍衛揚刀而起,刀上帶落幾根髮絲,輕蔑的將他一推,道:“傻站在那邊幹什麼,礙手礙腳!”

裘舒還沒反應過來,被推得一個踉蹌趺倒在地,手下意識一撐,正撐在那些碎瓷片上,頓時割破手掌,將碎瓷染紅。

他嘶嘶的吸著氣,手心染血一身水溼,頭髮溼答答貼在額上,在北地初冬寒風中瑟瑟顫抖,看起來狼狽得很,面對著圍上來的侍衛,小心的在地上往後挪了挪,不敢去看自己的傷口,猶自謙恭的賠笑,“是是,是小人沒眼色……原來這就是武功,各位大人真是讓小人開了眼界。”

那出刀擊缸的侍衛冷哼一聲走開去,卻有另一個漢子過來,親手扶起他,笑道:“別理老張,刀子嘴豆腐心,都怪我,剛才頂缸練馬步,突然一個螞蟻爬上脖子,一癢之下沒耐住,正巧你經過……沒事吧?”

“多謝大人關心,沒事的沒事的。”裘舒一臉受寵若驚感激之色,那侍衛扶起他,笑道:“衣服都溼了,盒子也沾了水,這個樣子怎麼去給王爺送文書?我們在這邊練功坪有換洗的衣服,去換一套吧。”

“我怎麼能穿大人們的衣服……”裘舒趕緊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