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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0部分

韶寧的兒子啊,我讓戰旭堯去殺啊,怎麼樣?那一箭很厲害吧?”

高臺上寧弈閉目,嘆息一聲。

宮門二層上鳳知微同時閉目,按住了心口。

原來是他,原來是她。

那一夜她偷窺皇廟,被一個人打下牆頭,一直引到蘭香院外,正逢慶妃地道生產,韶寧帶私軍來救,之後從茵兒手裡救下嬰兒,然後遇見寧弈攔截。

那一夜她將嬰孩交給寧弈,轉過拐角卻發現那孩子鮮血淋漓死在他懷中。

那一夜她第二次放下心結試圖去再信任一次,結果被森冷的現實摧毀。

那一夜是她和他真正的楚河漢界,自此後她下定決心,越行越遠,直至利裂國土,分隔天涯。

那一夜是後來許多苦痛磨折乃至如今不可收拾結局的開端,一生轉折由此起。

卻原來,不過是慶妃苦心一個局。

一個令本就有心結的他和她,徹底對立的局。

她讓戰旭堯引她去蘭香院,她換了韶寧的孩子冒充自己的孩子交在鳳知微手中,當鳳知微將孩子交給寧弈,她便令戰旭堯在鳳知微靠近巷子的時候,出箭射死韶寧的孩子,讓鳳知微親眼看見“寧弈背叛”。

縝密、狠毒、時間事機,拿捏得天衣無縫。

慶妃猶自在笑,仰起的鮮血淋漓不辨五官的臉看來猙獰如惡魔,這是她一生裡最得意之作,每當想起便覺得能將鳳知微和寧弈玩弄股掌之上,實在是人生一大快事。

“咻!”

一柄長箭狠狠穿透慶妃背心,來勢之猛,穿過慶妃身子,猶自將她串在箭上,向前一衝,活活釘在地上。

慶妃笑聲戛然而止,在箭上艱難回首,口鼻流血,眼睛裡瘋狂的笑意未絕。

高臺上,寧澄重重扔下手中的弓箭,狠狠的用腳踩了踩,大聲道:“我忍不住了,請陛下懲罰!”

軟輿上寧弈一言不發,緩緩抬手捂住了眼睛。

宮門二層上鳳知微將臉埋在顧南衣背心,一任熱淚奔流。

“該死的都會死。”戰旭堯森冷的聲音響在眾人頭頂,“顧衍,今日便在皇城之上,將你我舊怨了結吧!”

他一步跨出,樓上所有人都覺得迎面的風烈了烈。

猛烈的風裡多了些溼冷的東西,細細碎碎捲了來,漫天裡像碎了一地紙錢。

下雪了。

碎雪無聲無息自深黑蒼穹深處奔來,飛旋在宮門樓頭,卷近戰旭堯身前時便不再散漫飄舞,那黑衣男子矗立巍巍,雙手虛抱如懷山,那些雪片在他真氣的漩渦裡盤旋凝結,一點點化為碎雪飛杵,在他身前縈繞,呼嘯來去。

顧衍卻是另一種情狀,他已經放開了姚揚宇,對著這生平大敵,神情凝重而步態自如,一腳前一腳後,無聲慢慢抽出腰後一柄金色軟劍。

兩人雖然對面而立,但殺氣便如這午夜霧氣,已經無聲無息蔓延,四面的兵士都被凍住了般,在原地走不得逃不得,連顧南衣身子都在微微顫抖而無法抽身,他為了帶鳳知微走,受凍病發力竭,此刻已經是強弩之末,一時竟也無法脫離兩大高手的爭鬥圈。

顧南衣也沒有想到脫離,他站在那裡,怔怔的看著那兩人,他再不愛思考,此時也明白一切,顧衍,他的父親,他此生唯一的親人,此刻正在他眼前,和人作生死搏鬥。

那是他的父親,那是血浮屠的叛徒。

他早早擔負起血浮屠使命,他將一生都獻給血浮屠誓言保護的人,他二十餘年生命裡專一恆定永無更改,他以為這是規則這是命定這是不可撼動,然而突然他見到父親,然後還沒來得及欣喜或怨怪,突然便知道,他的親生父親,是血浮屠的敵人。

顧南衣靜靜立在那裡,手指卻突然開始顫抖,心海深處有什麼在蒼涼的轟鳴,撞向堅實如一的心防,裂出道道痕跡,生痛。

這是不是人們常說的,命運的諷刺?

原來如此痠疼,如此涼……

眾人中只有兩個人,沒有注視這戰場,一個是在顧南衣背上的鳳知微,她靜靜伏著,長長的睫毛垂下,臉色漸漸泛出透明之色,一個是遠遠高臺上的寧弈,他在落雪高臺之上,遙遙望著鳳知微的方向,眉宇間透出微微的青。

一刻的沉默難熬,一刻之後,充斥天地間的殺氣爆發!

“殺!”戰旭堯一聲厲喝,手臂一揮,化雪成杵,雪杵攜著龍捲風一般的威勢破空而來,當胸對顧衍撞到,那巨杵所經之處,三丈之外人群頭髮倒豎,樓角燈籠齊齊一歪燈火一暗,啪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