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一揮道:“撞門!”
“慢著!”
傳來的聲音優雅沉涼,帶點疏離和肅殺之氣,兩排火把長龍般迅速迤邐而至,整齊步伐聲踏得青石板地踏踏作響,兩隊青衣白甲配紅纓的長纓衛士流水般遞次而進,迅速佔據了吳文銘帶來的少量御林軍和內宮太監的位置,釘子般釘在甬道兩側。
火把光芒一簇簇蓬勃開去,光芒正中,月白長袍深黑披風的楚王寧弈快步而來,火把光芒下,容顏和他的衣色一般鮮亮分明,烏髮黑眸黑得冷凝,肌膚霜雪般晶瑩,而唇色鮮豔,讓人想起朝陽映在雪山之巔時那一抹璀璨流光的紅。
寧弈在階前站下,吳文銘站在階上,明明是寧弈仰頭看他,不知怎的所有人都覺得,吳文銘依舊是被俯視著的,被楚王殿下,用一種淡漠而譏嘲的目光,俯視著。
吳文銘接觸到那樣的目光,心中一震,殿下來得好快!
已經推在殿門的手指,十分不甘的縮了回來,吳文銘只得迅速的給寧弈躬身請安,卻沒有下階。
“吳大人在這裡做什麼?”外面寧弈緩緩的問。
殿內鳳知微在幫著給韶寧換裝,韶寧腳上穿的是繡鞋,太監袍子並不及地,鞋子一定要換,鳳知微脫了自己的靴子,劉嬤嬤接過去,在鞋子裡掏出兩團棉花。
鳳知微盯著劉嬤嬤的神情,劉嬤嬤卻神色不變,將棉花塞回,又塞了點布團進去——韶寧個子比鳳知微矮,腳比她還小些。
鳳知微無聲的吐出一口長氣。
很明顯,這位嬤嬤,是知道她的雙重身份的。
外面的對話隱隱傳來。
“回殿下,玉嬪和秀嬪派宮人報說,先前有刺客進入內宮八巷,眼看著往外殿西側去了,臣特地前來捉拿。”
吳文銘的聲氣,不卑不亢。
“外殿西側百間殿堂,如何確認是景深殿?”
“唯有景深在正西方向。”
“誰告訴你剌客一定在正西方向?”
“……翠熙宮宮人瓊兒……”
“傳瓊兒!”
“殿下!捉拿刺客要緊!”
“辨明刺客到底藏匿何處才要緊!如果宮人慌亂之下觀察有誤,傳話有誤,刺客並不在這裡,卻去了陛下寢殿,你擔待得起?”
“陛下寢殿已經加派人手保護……”
“吳大人!你我職責,只在陛下安全,宮中有刺客,你不去陛下寢殿親臨指揮戍衛,卻在這裡無端糾纏養傷的魏大人,你居心何在?”
“殿下!”被步步緊逼得張口結舌的吳文銘,惡向膽邊生,一咬牙怒道,“您不也沒在陛下寢殿宿衛,卻在這裡和微臣糾纏!”
……內殿裡鳳知微點起檀香,遮掉雲雨之事後那種特殊的氣味,劉嬤嬤手腳快速將床單換掉。
外院裡寧弈面對吳文銘,冷笑。
“那是因為——”寧弈一句話驚得吳文銘變了顏色,“是陛下讓我來的!”
“砰。”一聲悶響,似乎是誰被摜到地上的聲音,隨即便聽見女子驚惶失措的顫音。
“參參長……參見殿下……參見吳……”
“你怎麼知道這位大人姓吳?”寧弈反應如閃電,一句話問啞了那宮女,問呆了吳文銘。
“內廷宮女,和你外臣學士怎麼會認識?”寧弈咄咄逼人,一步不讓。
“剛才她報刺客,臣審問她知道的。”吳文銘見勢不好,趕緊解釋。
“吳大人看來閒得很。”寧弈冷笑,“刺客當前,宮廷危急,居然有空親自審問一個宮女,居然有空還和宮女通名!”
吳文銘張口結舌,臉色通紅,還沒來得再解釋,寧弈根本不給他反應機會,直接發難。
“來人——”他指定地上那個簌簌發抖的宮女,“給我把她衣服扒了,再一句句問清楚,聽說人衣服越少,真話越多,本王倒要看看這賤人,還能撒幾句謊?”
“嗤——”
撕裂衣服的聲音夾雜著女子的哭喊,哭喊聲裡寧弈淡淡道:“衣服扒完還有謊,那隻好扒皮。”
……內殿裡劉嬤嬤將韶寧披散的長髮盤起,找了個帽子戴上。
外院裡,撕心裂肺的求饒聲響起。
“饒了我……殿下……饒了我……”那宮女在地上滾來滾去,拼命躲避著撕她衣服的手,她早已做好熬刑的準備,卻受不了在這幾百雙眼睛底下被扒光問訊,眼看著殿下負手而立,神容淡淡,一眼也不看自己,心中便知,今日若要頑抗,別說扒衣服,當真連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