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她一眼。
這也是顧少爺的最高獎賞了,華瓊越發樂不可支,全然不將堂上那幾個臉色難看的人看在眼裡。
二皇子眼看不是個事,雙手撐案冷聲道:“顧大人,你既然用這種方式證明了此事你的清白,這便不提,你當堂將彭尚書禁制在當地,卻也是挾制大員的重罪!”
他說得口沫橫飛,顧南衣照樣在認真欣賞彭大人的蛀牙。
鳳知微回首,對顧南衣笑笑,傳遞過一個“且鬆了他,看他倒黴”的眼神。
顧南衣立即抬手,彭沛“啊——”的一聲,揉揉咽喉,怨毒的看了顧南衣一眼,又看了華瓊一眼。
華瓊笑眯眯的對他做了個“別忘了狗牙溝”的口型。
彭沛也算有定力,鐵青著臉,卻不糾纏華瓊的羞辱,立即命人將季江等人帶下去,還指望著倪文昱指證,誰知倪文昱看見顧南衣隔空點穴那一手,嚇得早已軟趴在地,此時外面剛補好的登聞鼓又一陣急響,隱約有喧譁聲響起,仔細聽卻是“讓那背叛司業的無恥之徒滾出來!”似是很多人齊呼,隔了那麼遠都清清楚楚,可以想見,此刻刑部門口,一定聚集了很多青溟書院的學生,要不是今日刑部嚴陣以待,只怕這些二世祖們就衝進來拔刀了。
倪文昱聽了清楚,臉色發白,翻翻白眼便暈了過去。
彭沛一看不好,沒的證作不成還惹出禍事,更審不下去,今日自開審以來步步不順,但是如果不能在今日這一審打下魏知的氣焰,只怕便給了他翻身的機會,無奈之下只得冷哼一聲,道:“倪文昱急病暈厥,先帶下去休息,押後再問!”
此時堂中只留下了那個鎖匠李阿鎖。
“李阿鎖!”彭沛轉身面對李阿鎖,溫和卻隱隱壓迫的道,“你看看眼前這個人,是不是那晚讓你配製鑰匙的蒙面人?”
李阿鎖眯著眼睛看了會,眼神裡掠過狡黠的光,隨即點點頭,道:“大人,雖然沒看見臉,衣服也不一樣,但是面紗和身形,卻是很像。”
“你說的屬實?”彭沛冷冷道。
“草民不敢撒謊。”
彭沛陰冷的笑了笑,轉臉面向顧南衣,道:“顧南衣,點穴事你雖有解釋,但現有鎖匠李阿鎖指證曾於前夜戌時前後,見過一個類似於你的男子,拿過兩個鑰匙泥模尋他打製鑰匙,對此,你如何解釋?”
他忌諱顧南衣武功,開始沒有強迫他跪見,現在語氣倒也算客氣,卻在問話裡並沒有點明案由來源,避重就輕,刑名出身的都察院指揮使葛元翔皺皺眉,想說什麼,最終卻沒有開口。
顧南衣站在那裡不動,不說話,全天盛朝廷都知道這位顧護衛,太子的手他也敢打,皇帝的問話他也不高興答,很多人就沒見過他對外人開過口,彭沛也並不打算要他回答,如果這人真的還是始終不開口,那正好,乾脆算成預設。
一片沉默裡,彭沛眼底掠過一絲得意之色,緩緩道:“顧南衣,你的為人,陛下和百官都有所瞭解,斷不會任性妄為此人神共憤之大罪,想必礙於情面受人所託,或受人矇蔽無意為之,所謂不知者不罪,從逆者論輕,只要將苦衷說清楚,我等自會稟報陛下,陛下定有恩旨於你,你且放心便是。”說到這裡一頓,語音提高,已是聲色俱厲,“但你若冥頑不化,負隅頑抗,自有國家昭明法制,高懸爾首!”
這番話他自認為說得軟硬兼施,十分出色,說完眼底忍不住得色。
這番話二皇子等人頻頻點頭,一臉語重心長,都察院指揮使再次覺得彭沛這段話有指供之嫌,依舊不是刑名問案應當所為,但他還是沒有開口——今天水深,且看著吧!
鳳知微也沒有開口——堂官問案,無關者不得插言,彭沛可以枉顧問案規矩指供套供誘供,卻不會給魏知一點行差踏錯的機會,她相信,只要自己一開口,彭沛便會以擾亂公堂罪下令掌嘴,說不定還加她個當眾串供的罪,她雖然不懼,但是以顧南衣對她的維護和華瓊的火爆性子,到時候難免鬧得不可收拾,還不如靜觀其變。
看她家顧少爺那淡定的樣子,鳳知微莫名的就是有信心,覺得還沒到自己大展風采的時候。
彭沛說了一大堆,顧南衣卻好像根本沒聽見,上頭杵著那些人,在他看來個個都是豬玀,快要上屠宰場,所以拼死的叫的那種。
他的臉,突然緩緩轉了過去,面向李阿鎖。
李阿鎖一抬頭,就迎上顧少爺面紗飄拂的臉,明明隔著面紗,卻依舊令人覺得,面紗後的目光宛如實質,冷木生鐵一般的碾過來,毫無感情而又因其漠然無限壓迫,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