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繼續。”
寒稷聲音仍舊那麼波瀾不驚,可心裡的那股子煩躁再怎麼掩飾卻也騙不了自己。
他負手站到窗前輕輕推開窗
屋外的涼風透過窗欞,吹拂在寒稷面上,卻並不能驅散他心裡半絲的燥意。
……
定國候寒稷從不畏死,從他十五歲入戰場,到如今一晃已經十年。大大小小的戰役他經歷了不下百次,受過的刀傷更是不計其數,而他也早已做好馬革裹屍,戰死沙場的準備。
可什麼時候——從來都是在刀林箭雨裡殺進殺出的定國候已經開始畏懼死亡了?
是什麼讓他的心有所礙,繼而貪戀這喧囂的滾滾塵世?
是他還沒認祖歸宗的小兒?
亦或是那個刁鑽狡詐的女子?
又或許……
都有!
寒稷尚未理清這些分亂的思緒,就被“撲稜”一聲,飛到窗沿上的鴿子給吸引住了,這是寒稷府中專門用來通訊,訓練的信鴿。
只不過這次的信鴿與上次略有不同,它腳上除了綁有一個信筒之外,另一隻腳上也還綁了一個拇指粗細的竹筒。
寒稷首先抽出信筒裡信展閱起來
漸漸地——
他原本緊蹙的眉目也舒展了開來,嘴角上揚的弧度也越來越大。
“好,實在是好!”寒稷雙手撐住窗沿,輕笑了起來。
“爺?”寒卯實在好奇這信上到底寫了些什麼,能讓自家主子高興成這樣!
“你看看!”
寒卯從他手中接過信,快速的看了起來。
看完之後他同樣高興的問:“爺,這信上寫的是真的嗎?”
“是不是真的一試便知。”
寒稷說著擰開另一個小竹筒上的蓋子。
黃太醫好奇的看著寒稷手中的小竹筒,“大人,這是什麼?”
“治療瘧疾的藥。”
“什麼!這是治療瘧疾的藥?可否讓下官看看……”黃太醫驚奇的大步上前。
“準確來說……是新藥!”寒稷說著把竹筒遞到黃太醫面前。
“大人哪來的新藥?確認過了沒有?”黃太醫看著盛在竹筒裡的透明液體好奇不已。
這麼點東西……真的有用?
寒稷並未理會黃太醫的疑惑,他仰頭快速的喝了一小口竹筒裡面的藥。
“侯爺,你怎麼就這麼喝了,萬一……”萬一喝出岔了可怎麼辦?
黃太醫頓時驚呼,急得直喊出了寒稷的尊稱。
寒稷滿不在乎擺擺手,“不礙事!黃大人不必憂心,反正新藥也需要人試藥,不如就由本官當這‘第一人’吧!”
那女人雖然狡詐,但在這一點上,他相信她不會欺騙自己。
……
“撲稜……撲稜!”
林酥兒看著站在院子的寒乙寒寅自從放飛了手上的鴿子之後就一臉抑制不住的笑意,略有好奇,“嘴都快笑抽了,這滿面春風的模樣,是發生了什麼好事兒嗎?”
“是咱們爺!自從咱們爺用了大娘子特意送的那藥之後,身子就慢慢好轉,這幾天也沒再發冷發熱,應該是痊癒了!”寒寅一臉喜不勝收的表情看著林酥兒。
別介啊——
說得她林酥兒費盡千辛萬苦嘔心瀝血做的一切好像是專門為了那姓寒的一樣!
她只是害怕瘟疫會危害到自己一家人,想拿他試藥罷了,
千萬不要想太多!
寒寅喜滋滋的看著站在林酥兒腳邊像個小倉鼠般往嘴裡塞糕點的小嘀嗒,“是啊!侯爺已經痊癒……小少爺高不高興?”
小傢伙本來正安安靜靜的享受嘴裡的美味,聞言嚼吧了兩下之後用力嚥下嘴裡的糕點,一臉迷茫又無辜,“啊!我也要高興麼?”
寒寅:“……”難道不該高興麼?
寒寅一臉倍受打擊的垮著一張臉。
看著自家兒子那一臉——為什麼我要高興,我跟他又不熟的表情。不知道為什麼,林酥兒發覺自己內心頓時有了一種奇異的滿足感。
不要以為她不知道——
這兩個傢伙這幾天可沒少給自家兒子洗腦,說候府是多麼多麼的富貴榮華,家裡吃的穿的如何如何好,那姓寒的多麼多麼的威風,如果做了候府的少爺還能帶他進皇宮之類的
想到這麼兒……
林酥兒不禁深深感嘆——
自家這兒子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