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窗外的齊慕白還在努力奔跑,他越跑越慢,飛機卻越來越快,最後從跑道上升入天空,遠離了那片大地,也遠離了他。
於瑾緩緩閉上眼的同時,兩行清淚從眼眶無聲落下。
就這樣結束吧。
齊慕白是多麼聰明的一個人,早該猜到她這次走就不會再回來。心如明鏡的倆個人,她只希望齊慕白就當倆個人從未再遇到過,這次分開就不要再聯絡,各自開始生活。
“後會無期,齊慕白。”於瑾微啟唇瓣,嘴裡說著這幾個字。
而齊慕白仍舊追著飛機後面跑,將飛機的整條跑道都跑完了,直到無路可追他才停下腳步。仰望著已經升入藍天的飛機,整個人像是在瞬間被抽空一樣,無力地跌坐在地上。
江文將齊慕白帶回家,他從一進家門就將自己鎖在房間。手中緊握著手機,像是在等待著什麼。落地窗外從炎熱的太陽,到明亮的月光,再到初升起的太陽出現。
一天一夜過去,他關在房間粒米未進,只守著於瑾的電話,過去了這麼長的時間,於瑾卻是一個電話都沒有來過。
果然,如他所料。
現在沒來電話,估計今後也不會再來的。
江文開門走進來,看到坐在落地窗前的齊慕白,無奈的將早點放在他身邊,道:“二少,吃點飯吧。”
“於瑾為什麼不給我打電話?我說過讓她下機後給我報一個平安的。”齊慕白聲音低喃,這句話在江文每次進來的時候都會問一遍。
江文也一如既往的回答道:“或許少奶奶是忘記了,也或許是有什麼事情耽擱了,更或許是還沒到。”
“忘記了嗎?”齊慕白自嘲的揚起唇角,呢喃道:“怕是以後都不會再打了。”
“二少不用想多了,我想太太應該不會這樣,畢竟你們之間是夫妻。”
“已經離婚了,她生氣了,我知道她一定是生氣了。”齊慕白握著手機的手猛然攥緊,胸口的心臟也攥緊成一團。為了不讓‘環宇’落入齊慕安手中,他選擇了假離婚,將財產轉移到於瑾手上,這樣財產就是於瑾的,他沒有權力支配,就算是齊慕白拿到那份合同,也並不完全具有法律說服力。
當時的他像當年一樣,只顧著公司,卻再次負了於瑾。不管是上一次還是這一次,也不管是具體很神秘情況,跟於瑾離婚他甚至沒有猶豫。就連於瑾懷著孩子,他也沒有考慮,只想著公司並沒有考慮於瑾的感受。
“也許沒生氣,二少你也是沒有辦法。”江文是個粗人,感情這種事他也不理解,只知道,哪邊著急就先哪邊。
“我沒臉再去見她了,她也不會再回來了。”
“可你跟太太之間還有一個孩子呢,應該不會像一般人一樣輕易就說分手這樣的話吧。說不定——”
江文話還沒說完,齊慕白那邊卻已經在打電話。
於瑾的電話撥過去後,對方傳來一個機械般的女聲,“對不起,你撥打的號碼不在服務區。”
他又連續撥了兩遍,裡面依舊是那一成不變的機械聲。齊慕白握在手中的手機,無力地脫落在地上,果然是聯絡不上了。
而電話這頭的於瑾剛從機場出來,就去了附近的手機店,將手機卡重新辦了一張,至於那張舊手機卡便被扔進了垃圾桶。
張璐看著她這個行為,有些無奈的開口:“一定要這樣嗎?齊慕白愛你不就行了,有哪個男人的心是完整的,你再想找一個像齊慕白愛你的男人不多了,畢竟倆個人生活在一起,怎麼可能不磕磕絆絆,你們連孩子都有了。”
“他若是想要孩子,我給他便是。我只求今生與他不再相見,從此只當陌路。”於瑾拖著行李箱,帶著張璐在提前找好的居住處落腳。
齊慕白的卡她不會要,分就要分徹底是她的做法。張璐在房間坐下後,於瑾便開始收拾東西,一邊收拾一邊道:“咱們現在這留宿一夜,明天我們就坐最早的一班的飛機離開這。我幫你找的醫生在那邊,而且那邊風景非常不錯,希望你能忘記在中陽市的一切不愉快。”
“於瑾,你還大著肚子,這樣不覺得委屈嗎?”
“不會啊,我覺得人生也挺圓滿的,哭過笑過,愛過也恨過,就連孩子我現在都有了,不是很圓滿嗎?至少在這世上,沒有算是白走一遭。”於瑾不以為然的收拾著房間,現在的離開是為了以後活得更好。
於瑾一直在房間忙碌,直到下午倆個人吃完飯後,張璐在於瑾的要求去了倫敦的一所大醫院看心理醫生。用於瑾的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