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就對那彈琵琶的糙漢子，有了精準的判斷。

陳默自不會聽錯，因為登臺的糙漢子在並不算太長的前奏後，就用充滿著爆發力的嗓音，吼出了一曲搖滾風格的《滿江紅》。

“呼——，這歌唱的高階！”

這一曲，聽的陳默都忍不住大聲讚道，畢竟在聽到這歌之前，陳默就從沒想到過，將搖滾、慷慨激越的秦腔苦音以及嶽武穆的《滿江紅》糅合在一起，居然能夠誕生出如此高階的音樂。

沒錯，這歌唱的不是好，而是高階。

因為陳默分辨的出來，這歌絕對沒辦法成為流行金曲，而完全就只是對音樂的新探索，這不是商業化音樂人絕不會去做的事情，所以它高階。

這種事情，陳默不會去做的，因為他始終只想唱歌給更多人聽，而不是去創作會被更多人聽到的音樂，但這也並不妨礙他會對這些先驅者，致以崇高敬意。

但陳默是真喝的有點高了，他自己都不知道他這一嗓子大聲贊，究竟喊的有多麼大聲。

分佈於酒吧各處的二三十位客人，幾乎是齊刷刷的將視線集中到了陳默身上，舞臺上那個彈琵琶高歌的朋克裝束糙漢子，則是朝陳默抱拳拱手一禮做了回謝後，才大步流星的走下了舞臺。

只有稀稀拉拉的掌聲響起，並不是所有人都會欣賞這種創新。

“走小黑哥！我們也上臺去嗨一下！博他娘個滿堂彩！”

邱大林卻忽然跳了起來，叫叫嚷嚷的就要扯著陳默去舞臺，這小子顯然也是喝的有些飄了，說話聲音不但很大而且還挺拉仇恨的。

暮色酒吧是什麼地方？

開口就是要博滿堂彩？真是大言不慚吶——

至少一半的客人，都在等著看邱大林和陳默的笑話了，他們完全不覺得這兩個醉醺醺的年輕人，能唱出什麼有料的歌。

其實陳默對登臺一開始也是拒絕的，奈何……力氣小。

第38章　雷鳴滿堂

舞臺上那架鋼琴，是電子的。

強拖著陳默上了臺的邱大林，一屁股坐在電子鋼琴前，扣扣索索從懷裡掏出了陳默寫的那幾張曲譜，只是攤開來瞪大眼睛翻找了好半天，才終於從裡面找出了他想要找的那張《為龍》。

只是試圖將譜子夾起來時，醉意頗深的邱大林是嘗試了好幾遍，都沒有能夠成功。

“我說臺上的醉貓，你還是趕緊下來吧，你現在這樣子還彈什麼鋼琴，去八里鋪彈棉花倒是挺合適的啊。”

有人在臺下起鬨。

八里鋪，是長安有名的紡織品交易市場。

沒辦法，誰讓強拽陳默上臺時，邱大林這貨說的話太招人恨呢，這時候沒人起鬨那才叫奇怪了。

而這句起鬨之語，自然是引得全酒吧一片笑聲，這文人之間都還相輕呢，更別提其實競爭程度比文人更激烈的音樂人之間。

“說什麼呢？我堂堂電鋼小王子，還有彈不了琴的時候？你這傢伙就瞧好了吧！”

邱大林怒目圓睜大喝一聲，接著竟真就有如神助般，終於將譜子用資料夾架好並放置在電鋼上。

“哼哼——”

發出了這麼聲得意之音後，邱大林開始嘗試彈奏。

一開始自然是彈得慘不忍睹，畢竟這貨不但被酒精影響了發揮，而且《為龍》的譜子他也是初次彈奏。

“醉貓，還說不是彈棉花，你這都彈得是些什麼玩意兒啊！”

起鬨者的耳朵雖沒陳默那麼靈敏，可那麼明顯的按鍵錯音要是都聽不出來，那還敢在這暮色酒吧裡起鬨麼？

“嘿，我說你這傢伙……”

邱大林能受得了這一而再的刺激才怪，他拍著鋼琴怒目而起，這貨可真不是個好脾氣的善男信女。

“大林，別衝動，好好彈著，沒了你的伴奏我還怎麼唱？”

陳默趕緊按住了邱大林，下去幹一架倒是一時爽，以邱大林的體格贏面也蠻大的，可那根本證明不了什麼的。

還好，別人的話邱大林能當耳旁風，對於他真心悅誠服的陳默的話，他卻是還能夠聽得進去的。

雖然依舊不爽，邱大林還是重新一屁股坐下，然後叮叮咚咚的彈了起來。

這次彈得稍微好些的了，至少錯音不再是那麼明顯，可酒吧裡那些行家可不這麼看，他們竊竊私語的交換著苛刻的評價。

“錯五個音了？”

“六個吧，剛才那和絃聽著怪怪的，辦成也是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