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文鳳在家附近下車,打著已耽誤丁榮發太多時間的旗號,連聲催促他調轉車頭往回走,這還不算,一直目送他的背影消失才滿意。
劉三燕在大門口翹首以盼,老遠看到姑娘瘦弱的身板,高興的跑過去迎接。
“是不是有戲?”
“丁一回來沒?”
倆人異口同聲,笑容鋪滿劉三燕的大臉盤,眼睛裡盛滿求知慾,“回來半小時了。鳳兒,軍官咋樣?聊的咋樣?還不錯吧?”
她在家左等右等,望星星盼月亮,都八九點了,一個都沒回來,也不曉得是不是又出了什麼么蛾子。
恨不得東南西北四方拜,祈求姑娘此行順利,讓軍官眼前一亮,牢牢吸引住他的目光。
正念念有詞時,丁一心事重重的出現在家門口,腳步沉重的從她旁邊經過,彷彿壓根沒見到她這個人,叫都不應。
她伸長脖子朝後瞅,整整三分鐘,確定沒有姑娘的身影才作罷。冷靜下來後竊喜,姑娘沒回來,那是有戲呀。
那一刻,劉三燕無比期盼姑娘晚歸家。
事實還真如她所料,半小時後等到歸人。
想起今兒晚上,林文鳳氣不打一處來。好端端的跟蹤,惹了一身的騷。
“她走回來的,還是騎腳踏車?”
“她哪有什麼腳踏車,”劉三燕擺擺手,言語間充滿不屑,“不是我瞧不起她,肩不能挑手不能提,有車也不會騎。”
工業票可不好弄,一輛腳踏車也得好幾百,就算坑了他們大幾百的房子出租費用,可就她那大手大腳,今天買這明天買那的樣子,估計幾天把錢花得精幹。
林文鳳眉頭皺成川字形,晚上的事情一窩亂麻,全部攪在一起,她要好好捋捋。
明明跟著丁一進去的,不隔幾步路的距離,怎麼人就不見了?她到底去哪裡了?腳踏車是誰的?
“媽,沒見到人。”
“怎麼會沒……”劉三燕拔高嗓門不可置信,眼睛瞪得溜圓,“沒見到?”
“嗯。”
“那你怎麼才回來?”欣喜立馬換成埋怨。
“走的慢。”
“飯在鍋裡溫著,吃了把碗都洗了。”
劉三燕以為又跟平時一樣,姑娘跟在丁一屁股後面轉來轉去,瞬間沒了問話的興致,交代完一拐一拐的往院子裡走。
林文鳳味同嚼蠟,平時愛吃的翠綠黃瓜也引不起她的興趣,大腦回憶著下班後發生的一切。
一點一點的品,前前後後的看,唯恐漏掉重要情節。
這晚,同樣難眠的還有一個。
丁一挑燈複習看書,她給自己下過死命令,恢復高考前,除非病得眼睛動不了,否則每天必抽倆小時複習。
知識能改變命運,這句話深深的鐫刻在腦海中。
倆小時後,她收起課本,拿起手頭上的筆,在日記本上全神貫注的寫日記,密密麻麻的,全是幾個小時前的設套經過,和躲在隔子間的心理歷程,以及明日的打算。
另一邊,丁榮發邁進家門,只見一個老秦,“就你一個?”
“那姑娘騎車走了。”老秦嘿嘿的笑,“丁哥,她是誰?”
“我妹。”
“你家不就你一個嗎?”
“遠方親戚,我爸的姥爺的兄弟的姑娘的外孫女。”
“那是有點遠。”
“她有沒留下什麼話?”
“在門口時說了一句,她先回去,讓你按照原定計劃來。”
“老秦,謝啦。”丁榮發雙手抱拳。
“丁哥,我今兒表現咋樣?”
“非常棒。”丁榮發伸手,“東西拿來。”
“啥?”
“工作牌。”
“差點忘了。”老秦笑眯眯的掏出牌牌,先用嘴哈幾口氣,再用衣襬擦擦,雙手放在丁榮發的手掌心上。“丁哥,你從哪裡弄來的?”
“貓有貓道,鼠有鼠道,注意保密。”從哪來的,找人做的唄,能人處處都是,只不過都龜縮起來嘍。
“丁哥,我回去了。”
“等等,”丁榮發從荷包裡掏出五毛錢,“拿去買包煙抽抽。”
“那我不客氣了。”
丁榮發擺擺手,“注意安全。”
林文鳳思考了半宿,越想越心驚。
丁一恰好走進那個衚衕裡,視窗處恰好擺著兩個衣架子,房間又恰好開著燈,那家恰好丟失了五百塊錢,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