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之計在於晨。
早操後,石誠再次出部隊,來到和丁一碰面的地方,沿著路在附近挨個尋找蛛絲馬跡,
除了車轍子印,沒有任何發現。
石誠站在原地若有所思,目光鎖定路邊的紅樹林,片刻後大踏步走進去。
不一會,就發現了情況。
彎腰從地上撿起一截短短的綠色根莖,拿在手中三百六十度觀看,喃喃自語道,“西瓜。”
放眼望去,四周除了樹就是雜草和支支繞繞的藤蔓,連個西瓜藤的影子都沒見著。
石誠抬腳離開,走了兩三步又折返,把地上遺留的“證據”全部撿起來,有四五個之多,揣在褲子兜兜裡。
與此同時,丁一在供銷社門口,又被保安餘大爺攔住。
“丁一同志,有你的信。”
丁一正憂心忡忡,一會僥倖的想也許石誠同志沒那麼愛管閒事,眼光也沒那麼敏銳,頭腦也沒那麼精明。一會思緒又轉到丁榮發頭上,一晚上,他應該把東西都銷出去了。
突然聽到自己的名字,茫然地抬起頭,兩個黑眼圈猶如畫上去的一般。
“丁一同志,你咋的啦?”餘大爺嚇了一大跳,關切的詢問,“眼睛又腫又黑。”
“昨晚上睡得有點晚。”
“心裡有事?”
“嗯,總結經驗教訓,思考如何更好的為人民服務,有點失眠。”無時無刻,丁一都在外樹立愛崗敬業的好形象,這藉口已經成了萬金油,拿出來用毫無顧忌。
餘大爺豎起粗粗的大拇指,早聽說丁一同志思想覺悟高,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沒想到下班了也不放鬆,難怪領導提起她都讚不絕口。
作為一個愛崗敬業的老職工,餘大爺當然也喜歡兢兢業業的同事。
不出三秒鐘,他做下決定,下次帶大孫女過來,讓她好好向丁一同志學學。
“餘大爺,你剛才說,有我的信?”丁一眉頭皺成一團,著實想不通,誰會給她寫信,總不能是林向紅吧?
“嗯,還是那個大高個送過來的。”
“大高個?”丁一一時沒反應過來,哪個大高個,她認識的高個子多了去了,可沒聽說誰在郵局上班。
“就是上次還你米的那個。”見丁一沒記起來,餘大爺認真解釋。
“什麼時候來的?”丁一瞳孔緊縮,心撲通撲通的跳。
“昨晚上,你走了半小時,他才過來,說要把信親自交到你手上。”
丁一長舒一口氣,七上八下的心略微穩住,不是大清早過來找晦氣就好。
大清早心驚膽戰,賺分錢真不容易。
接過信,丁一拿在手中掂掂,很有厚實感,信封口封得嚴嚴實實密不透風。
“謝謝餘大爺。”
“都是為同志們服務。”
不知石誠在搞什麼鬼,丁一沒當面拆信,尋了個無人地,小心翼翼的撕開信封。
一眼望去,除了錢就是票。
把東西全部倒出來,裡面夾著一張不起眼的小紙條,上面有且僅有一句話,“該是多少就多少。”
收起東西,丁一往食堂走,再憂心也得把肚子填飽,沒有力氣幹啥都不行。
還沒到門口,餘大爺又出現了,“丁一同志,有人找你。”
“找我?”
“對,說是你表哥,老丁。”
“……”啊呸,還她表哥,還老丁,他老她可不老。
丁一朝餘大爺笑笑,“謝謝餘大爺。”
“你哥在門口等著,好像有急事,滿頭大汗,跟你一樣掛著黑眼眶。”
“他是我哥,我們在比賽,看……”
“誰能更好的為人民服務?”餘大爺接的無比自然。
“對。”丁一煞有其事的點頭,都學會搶答了。
“他一個人?”
“嗯,一個人,就說找你。”
“沒其他的?”
“沒。”餘大爺連連搖頭,“我讓他在門衛室裡等你。”
丁一放下心來,倆人已說好,如果情況不對,會打另一個暗號。
小跑到門衛室,果真是丁榮發。
“表妹。”丁榮發邊喊邊伸長脖子往外面瞅。
“表哥。”丁一往角落裡站,在外面不注意看真看不到她。
丁榮發回頭,小聲的道,“長話短說,東西全部賣出去了。”
“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