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三燕苦口婆心的給林文鳳灌輸半生心得,那就是幹得再好不如嫁得好。
遙想當初,她瞧上林振興,不正是看中他脾氣溫和好拿捏,有大房子卻沒有兒子,只一個姑娘容易打發,但是千般算計萬般打算,漏掉了厲害的老太婆。
可即便如此,她的日子相比二姐還是好太多。二姐年輕時被豬油蒙了心智,不管不顧地嫁了個窮得叮噹響的男人,現在好了,吃不飽穿不暖,活得跟個要飯的似的。
前車之鑑在此,對於兩個女兒的婚事,她堅決要求高嫁,毫無商量的餘地。
林文鳳渴望過人上人的好日子,她沒有劉三燕的生活閱歷,卻頗有心計,經過老母親的“當頭棒喝”,猶如醍醐灌頂。
以前只想著從丁一手中摳錢摳工作,目光實在太短淺。
姜果然是老的辣。
也不計較老媽偏疼妹妹林向紅的事,彷彿重新找到依賴,道出藏在心底的焦慮,尋求幫助。
“媽,丁一知道我跟著她,還警告過……。”
“大路那麼寬,又不是她開的。”劉三燕不滿地瞪了林文鳳一眼,“你平時不是挺能說會道的,怎麼對她就啞巴了?”
“她說要告我耍流氓。”
劉三燕驚愕,“你對誰耍流氓了?”
“她說我跟著她,是對她……對她……”
“對她咋啦?”
“有意思。”林文鳳終於憋出三個字,聲音小得可以和蚊子嗡嗡聲相比。
劉三燕一時愣住,半晌才搞懂到底是什麼意思,眉頭挑得老高,恨恨的咒罵,“這個小賤蹄子,從哪裡學來的?”
林文鳳臉漲得通紅,“媽,我不想再跟著她。”
“你還想不想過好日子?”劉三燕恨鐵不成鋼,“她就是嚇唬你,你退縮正如她的意。”
林文鳳低頭不語。
劉三燕氣不打一處來,怪道這兩天吃完飯就往房間裡跑,原來在躲人。
“我怎麼生了你這麼個慫貨。”
劉三燕蹭地站起身,由於用力過猛幅度過大,一不小心提在凳子腿上,小腳趾當場痛得鑽心。
“嗷~”
“媽,你怎麼了?”林文鳳急忙去扶。
“被你氣死的。”劉三燕掙開林文鳳的手臂,丟下這句話,齜牙咧嘴地離開。
林文鳳在黑暗中獨自坐了半宿。
次日一早,丁一前腳出大門,林文鳳後腳出房門,只見劉三燕正在戴草帽。
“媽,你去哪?”
“你不去,只能老孃親自出馬。”劉三燕繫好脖子下方的繩子,吩咐道,“米我放在案板上,你把粥煮了。”
“你要跟著丁一?”林文鳳大驚。
劉三燕懶得理會,腳步轉個方向就往外走。
“媽,你不用去。”林文鳳一把拽住她。
“嘶~”劉三燕倒抽一口冷氣,低頭看著腫胖的小腳趾。
林文鳳順著目光往下,“媽,你的腳趾怎麼腫成這樣?”往後搜尋一圈,“那兒有凳子,咱們過去坐。”
劉三燕不動,朝大門方向努努嘴,“嗯?”
林文鳳低頭,倔強的盯著地下,無聲的拒絕。
“別攔我。”劉三燕氣哼哼的,拖著腳繼續就要往前。
“我去,我去還不行嗎?”
“快點。”
林文鳳在母上大人的催促下,一步三回頭的出門。
入目所及,沒有丁一的身影。
她也不慌,走走停停,照著以前的路線“追趕”。
結果當然毫無所獲。
為了晚上順利交易,丁一正在實地考察到郊區的線路。
從空間裡取出鳳凰牌腳踏車,風馳電掣的騎行,晨曦的陽光灑在大地上,路邊的喇叭花盛開,微風拂面,美好的一天開始了。
前後花費一個小時到達目的地。
除了鳥兒嘰嘰喳喳的聲音,紅樹林裡安安靜靜,一顆顆大樹挺拔著軀幹,像戰士一樣保衛著這方土地。
等了半小時,無一人經過。
丁一很滿意,不枉她特意選到此處。
不獨她,丁向榮也來過一趟,只不過頂著炎炎烈日到的。
他膽子大,在紅樹林裡轉悠了一圈,地上隨處可見枝枝蔓蔓,縱然他看了前方看腳下,還是接二連三的中招,好幾次被絆住,得虧手快地抓住垂下的樹枝,否則絕對以狗吃屎的姿態伏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