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文鳳很堅持,哪怕剛剛從中暑中恢復過來,仍然不懼毒辣辣的太陽。
她的毅力不是一般的強,一家一家的敲門,不厭其煩的重複同一句話,“同志,丁一來過嗎?”
“丁一?她是誰?不曉得。”
在大家一次又一次的搖頭和否認中,林文鳳高漲的好心情漸漸平靜下來。
她一直忙到傍晚,兩片嘴唇乾得炸裂,後背上全都是汗。抬起頭望望天空,哎呀,不行,又要暈了,趕緊扶住路邊的大樹,靠在樹上深呼吸幾口。
剛剛緩過神,丁一從旁邊經過。
林文鳳驚訝的呼吸都小心翼翼,等丁一走遠後,重拾精神頭立馬跟上去。什麼頭暈,什麼嘴幹,什麼不舒服,都煙消雲散。
丁一已經瞧見林文鳳,那麼大個人站在那,她又不是瞎子。只不過倆人連面子情都沒有,屬於平時見面連招呼都不帶打的那種。
因此,丁一就那麼直視前方的走過路過。
其實,她很好奇林文鳳到底出來幹啥了,連中午飯都沒在家吃。往前走了百來米後,悄摸摸的回頭,沒成想,恰好和林文鳳來了個“深情對視”。
林文鳳心虛,慌張的看看左右,賊喊捉賊般的解釋,“我出來散步。”
丁一沒往深處想,“我出來吃飯。”
“我往前走。”林文鳳不想放棄,順手指著前方。
“再見。”丁一站在原地不動,讓林文鳳先走,想瞅瞅她到底去哪散步,是不是與人有約。雖說並不關心繼姐,但是八卦之心還是大大的有。
林文鳳硬著頭皮往前快走,拐進路邊的一條巷子裡,找了個隱蔽的位置躲起來,打算等一會再度出馬。
丁一對著她急匆匆的背影若有所思,怎麼感覺像是落荒而逃。
有點反常。
直到坐在國營飯店的飯桌前,丁一還在思考林文鳳剛才的舉動。
自從準備去黑市交易商品後,她做任何事情都多留個心眼,小心駛得萬年船,不要看輕任何細節,往往這些都是致命的。
前前後後的回憶了好幾遍,丁一一手拍在大腿上,嚇了拼桌的人一大跳。
“妹子,你沒事吧?”
丁一扭頭對人家笑笑,“沒事沒事,我拍蚊子。”
“拍蚊子要用巧勁,你這也大力氣下去,蚊子早被扇跑了……”
“……”
丁一面上一副耐心學習狀,其實思緒已經跑到九霄雲外。
她又找到個不對勁的地方,林文鳳的第一句話很不對,正常情況應該是先打招呼問聲好,而不是直接報備行蹤。
要知道,她倆的關係並不好,沒有熟到告訴對方自己在做什麼的地步。
除非……心中有鬼。
越想越覺得有問題,丁一的臉色漸漸嚴肅起來。
一旁正在安利如何精準拍死蚊子的老大姐見狀,貼心的安慰道,“妹子,拍蚊子很簡單。”
“嗯。”丁一胡亂的點頭應付。
“妹子,你一個人出來吃飯,家裡其他人呢?”
“親人不在了。”在丁一心中,真正的親人都已經過世。
大姐同情的瞅了丁一一眼,這麼年輕就無父無母,真可憐。
“我兒子喜歡吃肉……”
丁一一聽到肉,條件反射的想起空間。
低頭打量大姐旁邊的小男孩,白白胖胖,一看就是家裡有肉的,否則養不出這身奶膘。
“大姐,你這孩子長得真好。”
“生了一場病,瘦了點。”
“……”瘦了之後還這麼胖,真不容易。“大姐,你在哪裡上班?”
“鞋廠,當家的就在這上班。”大姐用手點點桌子。
丁一暗忖,可算找到原因,難怪長這麼胖,果真不缺吃的。
“大哥肯定很能幹。”
“就管個飯店。”
“大哥厲害啊。”丁一奉承的拍馬屁,致富經刷刷的湧上頭頂,如果跟國營飯店的領導打好關係,空間裡的那些肉和蔬菜還缺銷路嗎?
“他是高中生。”大姐一臉的與有榮焉。
“文化人。”
“兒子就隨他,愛吃肉。”
“多吃肉孩子不但長個,還聰明。”
“當家的也這麼說。”
“……”好吧,她隨口胡扯的。
“我兒子比同齡人高半個頭。”大姐驕傲的宣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