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文鳳滿頭大汗的跑回家,喝了兩瓢冷水才壓下心底的驚慌。
大口大口的喘氣,那死丫頭竟然說她耍流氓,說她懷著不可告人的目的,我呸,賊喊捉賊賊賊賊。
劉三燕氣不打一處來,“你又去跟著……”
“媽,我剛下班。”
林文鳳趕緊截住話頭,恨不得捂住她媽的嘴,沒個把門的,就這樣大聲嚷嚷出來,生怕別人聽不到。繼姐天天跟著繼妹,能有什麼好事,外人一聽不浮想聯翩才怪。
等等,為什麼她腦海裡自動浮現出丁一說她耍流氓的場景?
劉三燕臉色訕訕,走近幾步,兩眼放光,“有發現嗎?”
林文鳳累得不想多張嘴,只搖搖頭,端起給她留的飯,三兩口吃完,用袖子擦擦嘴回房間躺著。
“去門廳坐,那兒有穿堂風,涼快。”
劉三燕一邊收碗,一邊推薦納涼聖地,只是林文鳳擔心再遇到丁一,寧願在房間裡蒸蒸籠,也不願意去外面待著。
不得不說,丁一的言語成功地給她留下“不可磨滅的印象”。
自此之後,林文鳳無論與同性還是異性都保持著距離。當然,這都是後話。
丁一併不知道自己小小的恐嚇如此奏效,會產生深遠的影響。
不過,就算清楚,她也絕不會有任何愧疚之情。相反,只可能高興找到林文鳳的軟肋,原來這人經不起嚇。
當下,她思考的重點是如何達到利益最大化,以及怎麼給兩位老師送溫暖送祝福。
這夜,她一夜不好眠,思前想後顧慮重重。
成功細中取,富貴險中求。
對丁榮發談不上熟悉,只見過兩次面,說過的話不超過百句。以她平時的謹慎為人,根本不可能搭理他。而她自己僅僅只是一個小小的售貨員,壓根沒機會出差。
原本計劃從供銷社採購部入手,等他們去北方進貨時,找人幫忙帶東西給兩位老師。
但她也明白這種方法不保險,一旦讓有心人獲知她跟下放的人打交道,屆時拿出來大做特做文章。不用懷疑,她保準立馬遭殃。
也因此,這個念頭擱在心中,卻一直沒去真正實施。
又設想過直接郵寄糧食給他們。
然而還是放不下心,畢竟老師的身份敏感,萬一有那種較真的人追究起來,她同樣得不償失。
正毫無頭緒,丁榮發居然誤打誤撞撞上來了。從另一個方面講,倆人都有把柄在對方手中,相對安全。
丁一有些意動。
並且她多一層考慮,都說雪上加霜容易,雪中送炭難。她在老師們困難時施以援手,將來保不準就是一份助力。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她並不覺得自己功利,幫助別人的同時也幫助自己,何樂而不為。
想想之前,不就是因為她“沒有至親”,沒有經常聯絡的同學,也沒有信得過的朋友和特別交好的同事,才落得個無聲無息去劉家河的下場。否則但凡有一個掛念她,再想方設法聯絡上,以她的個性和能力,只要搞清楚事實,鐵定能殺回來。
自從那天“甦醒”後,她就特別明白人際交往的重要性。別看它們不像糧食那樣來的實際,可關鍵時刻比一般的物質都有用。
林文鳳憤憤不平的坐在房間裡,等了一兩個小時才等到丁一歸家,她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那死丫頭絕對有情況。
可是就算有所猜測,卻苦於沒有實際證據。
誣告也是罪,一個不慎,就會被反咬一口。
同住一個屋簷下好幾年,就她對丁一的瞭解,絕對幹得出來這事。一個愛吃獨食又自私自利的貨,怎麼可能講姐妹情深。
跟蹤既然已經被發現,這招走通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丁一肯定處處設防她,說不定正找機會,給她坐實流氓罪。
改變策略勢在必行。
林文鳳摸黑坐到半夜,設想如何捏住丁一的七寸。
同樣睡不著的還有丁榮發,與林文鳳的焦慮不同,他則是興奮地失眠,咧開的嘴巴彷彿定了型,不知如何不攏,亮晶晶的眸子閃爍著激動地光芒,豪情萬丈,準備大幹一場。
真真沒想到丁一竟是個大戶,連水果這類稀缺品都有。如果說她能弄到糧食,他只是暗地裡佩服,可她能搞到好幾種水果,實力絕對不容小覷。
背後肯定有高人,非一般的高人。
丁榮發盤算著內心的小九九,算盤珠子撥得噼裡啪啦響。
頭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