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一覺得吧,她怎麼著也跟著石誠這個師傅學了好幾個月,每次石誠回來都誇她又進步了,表現不錯,她都喜滋滋的,下去後日日勤練。
雖說知道自己成不了石誠那般厲害的人,可對付小魚小蝦總能成吧。
“石大哥,我什麼時候可以出師?”最關心這個,出師意味著她學有所成,走夜路也不用提心吊膽了。
石誠站在一旁點點頭,“進步很大,不過,還需要再練練。”
丁一聽到頭一句話,忍不住高興起來,後一句很快又把她打回原形。
什麼時候沒有後半句呢?
“年前可以嗎?”
“不行。”石誠淡定的搖搖頭,手上指揮著丁一的動作,“胳膊與肩齊平,伸直,兩腿繃直。”
丁一側著頭,追根究底,“那明年正月過了可以嗎?”
“那時候根據進度再看。”
“那時候復那時候,那時候何其多。”丁一撇撇嘴,每次都是這句話,就不能說再過一個月就差不多了。
石誠面不改色,“你調動工作崗位,我聽奶奶說,經常加班,晚上回去的晚嗎?”
“八九點吧。”
“有點晚,那你更要勤奮的練習。”
“我也這麼覺得。”丁一附和道,回去泡個腳,再洗一下,一晃就十點多了,還要看書,搞到半夜睡已經成了家常便飯。
頓了半晌,石誠還是問出口了。
“你……你有沒有想過換個崗位?”
一個女孩子回家太晚,著實不安全,尤其是大冬天,天黑的早,家家戶戶窩在被窩裡貓冬,路上沒幾個人,那些犯罪分子最愛挑這時候行動。哪怕丁一練得有模有樣,但在他看來,還是不夠用。
想啊,想得不得了,想重新回到主任的庇護之下。可這隻敢在心底想想,萬一傳出去,鬼知道那些羨慕嫉妒恨的人會編排出什麼酸話。
她也就每天睡覺前擱心底感嘆一番,或者白日裡忙得腳不沾地時,趁著上廁所的空檔懷念一下以前清閒的日子。
丁一仔細打量石誠的神色,見他不像說假話。
“你認真的?”
石誠一腦門問號,“……”他有一點像開玩笑嗎?他是愛開玩笑的人嗎?
丁一眼珠子咕嚕咕嚕轉,腦袋往前伸伸,“你有什麼好辦法?”
“你想調哪裡去?”石誠波瀾不驚的問,想調動肯定是可以的,端看去哪裡。
丁一毫不猶豫的道,“當然是回到主任手下,輕鬆自在自由。”
石誠盯著丁一瞧了半天,小丫頭不是一直積極上進的嗎?他以為她會想辦法調到其他不用常常加班的領導手下,沒想到竟然是回到梁主任那兒,梁主任雖說升了一級,可跟杜興國沒得比。
她想做什麼?
幾秒鐘的時間,石誠肚子裡拐了好幾道彎。
難道……
“你瞧著我怪瘮得慌的。”丁一連忙解釋,“我畢業上班後就一直跟著主任,對他比較熟,辦事效率高。”
可石誠能信嗎?
信了才有鬼。
他篤定丁一要重新調回去,定是有什麼好處或者目的,那丫頭有股子韌勁,只要她堅持的事情,肯定可以辦好,所以別扯什麼效率高不高的問題。
丁一見石誠不挪眼,害怕自己的那點子小九九被看穿,更怕的是石誠這個號稱火眼金星的人看出什麼苗頭,再聯想到倒賣的事,豈不是得不償失。
情理之中脫口而出,“你老盯著我幹啥?是不是看我長得好看?”
四周突然安靜下來,石誠腦子裡的弦刷的一下繃緊了,只能聽到自己的心撲通撲通直跳,他剛毅的臉龐蹭的一下紅了,耳朵跟著燒起來了。
一時詞窮,該怎麼說?
點頭還是搖頭?
“你不用否認,否認就是承認。”丁一看出石誠的窘迫,好心的替他解圍。
好吧,石誠長舒了一口氣,弦鬆了。丁一年紀還小,他沒打算現在就說,擔心把她嚇跑,這丫頭還沒開竅,只能徐徐漸進。
他向來不打無把握的仗,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必定手到擒來。
經過丁一的打岔,倆人之間的氛圍怪怪的。
丁一提著的心總算落下來了。
老太太坐在火盆旁邊,豎起耳朵仔細的聽著倆人一言一語,心中暗暗替孫子著急。石頭啊石頭,你不是塊石頭,是個木頭樁子,都不曉得應承一下,人小丁長得本來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