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一一直找機會去給丁榮發通風報信,可總有事情。
上午吧,被拉著開了一上午的會,中午跟著一起吃飯耽誤了,下午正想著是藉口頭疼還是肚子痛溜號的時候,杜興國又通知要開會。
與上午一樣,冗長的會議,直到下班才結束。
丁一匆匆收拾好桌子,馬不停蹄的趕往丁榮發的家。
迎接她的只有大門上的鎖。
房子沒人。
掉個頭再往老秦家跑,一模一樣,大門上掛了把鐵鎖。
丁一暗忖,難道還在賣東西?
這麼一想,急了。
再去聶老三家找。
嘿,跟說好了似的,聶老三也不在家,大門關著,但是沒上鎖,站在黑黢黢的房子門口喊了幾聲,一點應答都沒有。
丁一對丁榮發的交際圈不熟,到底在哪兒賣呢?
想來想去,沒想出一個交易的好地方,無奈又慢慢地走回到丁榮發家門口。
抱著一絲絲希望,也許人已經回來了,可結果大失所望,烏黑黑的房子,沒透出一點光,用手摸摸門上的鐵鎖,依然健在。
坐在門口守著,心中那叫一個焦急。
偷偷的拿出空間裡的手錶,已經九點了,人還是沒影。
不會已經被抓走了吧?
應該不可能呀,梁處長上午才提這事,下午的會議他也在參加,再加上制定計劃,怎麼著快的話也得一兩天才實行啊,什麼時候他們說到就立馬做到了?
心中不住的往最壞的情況想,脖子伸得老長,盯著遠處的衚衕口,高高豎起耳朵,聽著遠處的動靜。
秒針永遠不知道累為何物,一圈一圈的轉。
時針慢慢悠悠的晃到十點鐘。
丁榮發還沒回來,丁一徹底坐不住,也站不住了。
那點子不安徹底佔據心房,後背泛起陣陣涼意,額頭上豆大的汗珠往下滴。冷風一刮,丁一起了個大大的寒顫。
一半是嚇得,一半是凍得。
從空間裡拿出腳踏車,又掏出兩個手電筒,系在車把上,一邊一個充當探照燈,騎著車子就往田勝利家跑。他跟聶老三一起住了好幾個月,對聶老三經常來往的朋友不說全部瞭解,起碼應該知道個三四成。
田勝利還沒從打擊中恢復過來,這幾天單位正給他放假了,他始終沒問道答案。
高勇壓根沒去上班,孫子出了事哪有心情上班,請了大長假。田勝利也執拗,跑去高家屋外頭等了整整一天,直到半夜才等到高勇回家。
看到徒弟,高勇愣住,嘴巴張張合合,最後沉默的低頭,不發一言,逃也似的邁著沉重的雙腿進家門。
田勝利心底哇涼哇涼,那些安慰自己的話,比如師傅是替人頂包,師傅也是被逼無奈,師傅不是有意的等等,所有的藉口在這一刻土崩瓦解。
確定無疑,師傅的確做過對不起他的事,還是有意做的。
他苦笑地搖搖頭,心情十分難受,師傅為什麼要這樣?
田父氣得恨不得拿大棒子把人打一頓,這個兒子簡直氣煞人也,人家都要把你害死了,你非要去問個一二三不可,有什麼好問的,那麼簡單明白的事還看不清,你的分量比不上親孫子唄。
真是個傻球。
田勝利正在家回憶跟師傅的點點滴滴,滿懷著傷感和不捨,突然老父親的嗓門在耳邊響起,“勝利,小丁來找你了,有急事,你別再坐在那流貓子尿了,一個大小夥子,為了個狼心狗肺的師傅,至於嘛你。”
就不喜歡兒子躲在房間裡傷心,真是吃多了撐的,有那個時間傷心,不如多寫幾篇文章,給下面的弟弟妹妹掙點上學的學費。
哎,不當家不知柴米油鹽貴,以為師徒情誼能維持一輩子。
“爸,你說誰來了?”田勝利聲音啞啞的,狀態也不是很好。
被抓起來的時候,白天黑夜的喊冤枉,睡不好。等出來了,被師傅的事一打擊,更睡不好了。
這不,眼窩深陷,鬍子拉碴,臉頰消瘦,走路時整個人晃晃悠悠,十分精準的闡述了受打擊後的人到底啥樣。
丁一瞅到他東倒西歪的樣子,吃了一驚,“你病啦?”
“沒。”田勝利面無表情的緩緩搖頭,“我心裡難受。”
“你難受什麼?要不要去醫院?”
“不用,我師父……”
我去,搞了半天還是為了高勇,還以為得了絕症哩。丁一默默翻個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