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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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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薇沒有想到的是,祁敘居然主動給她打了個電話。

彼時她正與付其譽一同從劇院裡走出來,夜已深,繁華地段的街頭總是不缺精力充沛的人類。她沉默著與付其譽並肩走了一段路,付其譽有一句沒一句地與她聊著:“今晚你很不在狀態。很遺憾,勉強你觀看了一場不感興趣的演出。”

突然,傅薇盯著螢幕,步伐下意識地停了下來。

白色的字型閃爍在螢幕上,一個很滑稽的聯絡人名字:虛偽的口是心非星人。

祁敘?她是什麼時候改的這種幼稚名片!

傅薇完全聽不到耳邊付其譽在說些什麼,視線完完全全被螢幕攫住。

這算什麼?冷戰期間的和解電話?退役監護人對夜不歸宿妹妹的來電查訪?還是自以為是星人的又一項任務召喚。

傅薇怎麼想都覺得沒有好事,回過神,利落地掛了他的電話,關掉了手機。

她覺得無比暢快——掛掉祁敘的電話,居然會讓她覺得渾身舒爽。每一個細胞都從厭氧的狀態重新鮮活了起來,她長長地撥出一口氣。

轉念又一想,傅薇舉起徹底暗寂的的手機,眉頭微蹙:萬一是闌尾炎又發作?

付其譽的聲音把她從漫長的走神狀態里拉回了現實,目光停留在她的手機上,隱晦地問:“心情不好的原因?”

傅薇恍過神,連忙收回手。回想起他前一句話,連連道歉:“對不起……演出很精彩,是我走神了。改天有機會一定再來重溫。”

“New York劇團每五年巡迴一次,期待屆時你的重溫。”

“……”她挫敗地緘了口。

付其譽笑了笑:“你並沒有義務順從我的要求。傅小姐,我很驚訝你對他人的請求,竟然有一種接近潛意識的滿足欲。”

通俗地說,就是不懂拒絕,以及宣示主權。

她的表情幾乎是苦笑:“付先生,你一定輔修過心理學。”

“不需要進修。”他自然而然地揉了揉她垂順的長髮,“這只是一種細節的觀察,沒有專業知識的常人很容易做到。”

傅薇怔住了。付其譽標誌性的淺笑很自然,絲毫沒有阻塞,好似他們從來都是以這樣的方式相處一般。但無論如何,這個動作都算是……親暱的吧?

對方的表情雲淡風輕,看起來完全是無意。她陷入了一種究竟是她自作多情還是他有意為之的困惑之中,神情無比地尷尬。

幸好付其譽沒有再用他“常人很容易做到”的觀察力深究她的尷尬,很紳士地轉過身問她:“我記得你的住所離這裡有六十公里。時候不早,我送你回去。”

毋庸置疑,卻讓人聽起來很舒服的語氣。和每一句話都夾槍帶棒含沙射影的祁敘簡直是兩個極端。

傅薇連忙攔住他。沒有牙齒的小白兔突然懂得了拒絕:“不用。我可以自己攔車。”清合區離這裡路程太遠,付其譽一來一去得忙到凌晨,她過意不去。

況且,祁敘對他口中的天鵝先生,似乎有種固執的排斥——她居然現在還在考慮這個人。傅薇感到胸腔裡生出一股濃濃的自我厭棄,在被付其譽一語道破之後更加明晰。她的遷就成了習慣,這種骨子裡根深蒂固的奴性,究竟是什麼時候產生的?

厭棄歸厭棄,她還是略帶沮喪地沒有收回她的拒絕。

付其譽難得皺了皺眉,似乎十分堅定:“出於禮儀,沒有一個成年男人會讓女士在這個時間獨自回家。”他頓住邁向車庫的腳步,作出了進一步妥協,“如果你希望的話,我可以陪你打車。”

計程車能抵達的地方離她家不過五分鐘的步行路程,她每天上下班走過很多次,況且別墅區裡的安保很嚴格,不會遇上什麼危險。傅薇為難地揉了揉額角,依舊堅持了下來:“不必麻煩了……謝謝你。”

她的樣子異乎常理地固執。付其譽想起她之前掛掉的那通電話,唇邊掛了絲饒有趣味的笑,分外意味不明。他不好強迫她,最終只把她送到車站,叮囑她:“路上小心。”

傅薇關上車門,搖下車窗向他揮手,笑容禮貌有度:“多謝款待,明晚見。對了……生日快樂。”

付其譽無奈地笑笑,揮手向她道別。

計程車的載客標誌變成紅色,迅速消失在了夜晚的車流裡。孤身一人的付其譽站在路燈下,他今天穿得很正式,灰色的西裝在昏黃的燈光下泛出淺淺的冷光。

他身後的黑暗裡,有一雙眼睛緊緊地盯著他。那雙眼睛的主人髮絲零落,身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