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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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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會如期而至,祁敘的缺席並沒有給傅薇的同事們帶來多大的遺憾。一年一度,公司下屬的幾本財經雜誌的人員聚在一塊兒,聊年底的分紅和酒會結束時的抽獎。

地點選在濱江的頂層宴會廳,夜色酣濃,華燈初上。領導發言結束後,策劃部安排了幾個攜手奮進式的催淚影片,配合著無節操的節目和遊戲抽獎環節,笑淚結合。忙碌了一年的照常收尾。

剛進公司的李萌感性地抹了兩把眼淚,眼線被紙巾擦得糊開黑色的餘暈。

傅薇感慨了下剛入職場的新人就是感情充沛,無奈地給她遞了張新紙巾。

李萌綰了個古典希臘髮式,嗓音透著股哭腔,衝她一笑,顯得十分滑稽:“謝謝……欸,剛剛發言的那個怎麼不是我們主編?”

傅薇微笑的臉稍顯僵硬:“據說病了。”

李萌誇張地“啊”了聲,顯得十分驚訝:“主編那種健身狂人,身體素質居然這麼差?”

“……”傅薇拍了拍她的肩膀:“不要緬懷你的主編了,抽獎開始了。”

李萌果然驚呼一聲甩開紙巾,全神貫注地回頭盯著大螢幕。傅薇搖頭笑笑,轉身出了會場,給易白打了個電話,叮囑他一定要攔著祁敘拔管子回家,一定要逼他吃藥,一定要……

易白哀聲打斷她:“這都快一禮拜啦,他也確實能回家了。”這姑娘一星期以來一天三次叮囑他同一段話,風雨無阻日夜不輟,他老婆的臉色已經晴轉多雲,多雲轉陰,眼看著就要下冰雹了。

如果祁敘回家,他們就又要日日相見了,而她這幾天顯然沒有心情應付他的脾氣。傅薇站在沒有暖氣的走廊裡,露在空氣裡的胳膊有些涼。她一手抱著胳膊,陷入了沉默。

易白聽她沒有反應,繼續苦心麻婆地遊說:“你也知道,自從伯父伯母雙雙過世後,他就很不喜歡醫院。”

傅薇一怔。

七年前的那個夏天再次向她襲來。媒體鋪天蓋地的報道,報紙黑色字型的頭條,頻繁的遇難者家屬採訪……KN703次航班失事,機上乘客與乘務人員重傷五十一人,死亡十七人。一場特大空難,帶走了祁天佑夫婦。

空難發生之後的幾年裡傅薇時常想,她是不是一個災星體質的人?原本就是孤兒,好不容易被一個不錯的家庭收養,不過一年,養父母又遭遇了這種不幸。

養父是當場身亡,養母被救援人員救出時尚有脈搏。手術室外的紅色警示燈亮了一夜,她陪著祁敘守在醫院走廊。第二天拂曉時分,她出醫院去買早飯,捧著熱騰騰的餛飩回來的時候,主治醫師走出了手術室,宣告病人死亡。

短暫的寂靜,祁敘頭也不回地走出了醫院,是她籤的死亡通知書。她清楚地記得他漸漸消失在走廊盡頭的那個背影,沉默又蕭索。

那時她還在上高中,留在養父母身邊。而祁敘剛剛大學畢業,常年在外,一年也不回家幾次,他們的交流並不多,法律上的兄妹關係也形同虛設。她被一個人留在醫院裡,呼之欲出的眼淚因為這個漠然而淒冷的背影變成了長長的沉默與茫然。

沒有一句交代,祁敘留給她的只是一雙孤漠的眸子,對他而言,她的存在可有可無。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冷靜,甚至囂張跋扈,傲慢地拒絕所有的傷心和脆弱,好像父母的去世對他而言並沒有多大的觸動。可是她能感覺得到。從每天凌晨他在客廳一遍遍的走動裡,從他看書時經常半天也不翻一頁的沉默裡,清晰地感覺得到。他的隱忍與剋制。

那段時間她時常作為家屬接受電視臺的採訪,忙於應付來自外界的撫卹安慰與好奇目光。祁敘的性子原本就少言寡語,那時更加透著股徹骨的寒意,不與外部接觸。她看著他面無表情地簽下遺產繼承協議書,不動產的產權證,以及……她的監護協議書。約莫從那時候開始起,他們就開始相依為命,各自分工了。

……如果不是這張監護協議書,也許她會是另外一個人吧。傅薇這樣想著。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電話裡冗長的沉默被打破,傅薇平靜的聲音透過磁波傳入易白的耳中:“那就讓他回去吧。”

回到會場時,臺上變換了一副模樣,有一個略顯面生的女人站在臺上致辭,衣著簡潔優雅,透著股職場新貴的大方氣質。傅薇剛剛走到酒水臺邊,李萌急著把她拉住:“你去哪裡了?差點錯過了一場好戲。”

“好戲?”

“喏。就是這個女的。”李萌指了指臺上的,故作神秘地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