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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我是說,今年真好……不知道我們家那裡能不能放鞭炮?”

“鞭炮不一定。煙花還是可以的吧,你要放就搬兩箱回去。”祁敘瀟灑地把打火機拋向她,自己把凍得微紅的手伸進口袋裡,背身進屋,“進來吃飯。”

依舊是那個熟悉的背影,黑色的長風衣顯得他更加挺拔修長。依舊是命令的口吻,絕對得不留餘地。依舊是那個,沉默的,驕傲的,不容置疑的,自大又幼稚的祁敘。

卻好像有什麼地方,從此變得不一樣。

《When Harry Met Sally》裡有一句臺詞:當你意識到你想和某人共度餘生,你會希望你的餘生儘早開始。

而此刻的傅薇站在空無一人的院子裡,背對煙火與繁星,璀璨的火光在她身後綻放成五彩的顏色。她從未有一刻像現在這樣,想穿梭到名叫餘生的歲月裡看一看,有沒有某個人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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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市的錢櫃包廂裡,五音不全的李萌百無聊賴地灌了幾杯橙汁,終於起身跟身邊的朋友打了聲招呼,出門去洗手間補妝。

錢櫃的每個包廂配有專用的洗手間,包廂裡剛才也沒有人出來過,不會有人在裡邊。李萌想也沒想就推門進去了。誰知一進門就撞見了一個陌生男子。

她嚇了一跳,連忙捂住眼睛向後退了一步。

幸好,那個男人只是伏在洗手檯上嘔吐,濃烈的酒精味讓人聞起來十分不舒服。一陣水聲後,他漱了漱口,才抬頭看向李萌,聲音低沉中帶著絲虛浮:“抱歉。”他指了指對面的房間,向她解釋,“我們的洗手間被佔了,借用一下這裡,不好意思。”

男人面容清秀,一身灰色西服乾淨清爽,醉酒後依然無損他的謙和風度。

李萌吃驚地認出他,指著他道:“你……你是那天在千靈湖的酒鬼先生?”

宋子缺第一次聽人給他取這麼奇怪的綽號,蹙了蹙眉,同時也認出了她。那時他大腦被酒精佔據,不甚清醒,勉強才想起來眼前這位是傅薇的同事。

傅薇。想起這個名字,他含有嘲諷意味地輕笑了一聲,跟她打招呼:“你好。那天多謝你,我似乎弄髒了你的地毯?如果需要清洗,可以聯絡我。”他從西服口袋裡取出一張名片遞給她。

李萌慢吞吞接過來,念出上面的字:“宋子缺?”

“是。”他回答得很簡短,顯然不想在門口多逗留。

李萌嘀咕一聲:“傷情也要有個度啊……這麼喝下去是不要胃了嗎?”

她原本只是自言自語,沒想到已經轉身的宋子缺突然停下了腳步,回頭看她,極有耐心地跟她解釋:“這幾天有法國氣候學家Albert的連場講座,我是他的同聲傳譯,有興趣的話歡迎蒞臨。以及,今晚是其中一場的慶功宴,免不了應酬兩杯。如你所見,前兩天不愉快的經歷讓我的胃很敏感,但原因只是酒精性胃粘膜損傷,不是你所認為的‘傷情’。”

他允許自己在醉酒時扮演卑微的角色,卻不能忍耐清醒時他人的誤解。

真是可笑的自尊。

李萌被他的一大串話繞得雲裡霧裡,攤開兩手擋在他面前:“好好好,放心吧,我不會告訴薇薇的。”這人要不要這麼要面子啊……

宋子缺像是一隻被針扎到了的動物,臉上的微笑明顯地一凝。

李萌以為他被她刺痛了心事,立刻手忙腳亂地勸慰:“我不是在說……不對,我……唉搞了半天我也不知道你們怎麼回事。你到底是她什麼人啊?”

宋子缺被她急不可耐想安撫他的模樣惹笑了,聽到後面的問句時臉色也緩和了許多,不知在說給誰聽:“Mon premier amour。(我的初戀)”

也許今夜的酒精對他依然有效,他的臉上有一抹只有自己明白的笑意,輕聲絮語:“Peut …être pour toujours。(也許是永遠)”

情話一般的語言,深藏無意袒露的心跡。

李萌聽得糊里糊塗,唯一的想法就是:他還是喝醉了啊。說來這件事情她也有責任,頓時有些過意不去:“咳,雖然我不保證薇薇能接受你。但是我要向你道歉……她和我們老闆是兄妹關係,我之前的情報有誤,誤導了你。對不起啊……”

“我知道。”他反倒是無所謂的表情,笑起來明澈如光。

李萌深深地覺得,放任這樣一個優質痴情男繼續沉淪簡直太有悖天理了。出於人道考慮,她難得苦心麻婆起來:“雖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