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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的取向辯護:“法語是世界上最柔情的語言,和這樣一個人談戀愛,連吵架都像在說情話。”

傅薇的評價是:“首先你要聽得懂。”

但宋子缺顯然不走柔情路線,他的身上有種屬於文藝青年的乾淨氣質,卻其實十分好動,笑容璀璨得能把人的心裡盛滿陽光。於是結局皆大歡喜,倒追他的戚堯豪爽地陪他打了場球賽,為了搶一個球摔斷了一條腿,最終成了他的好哥們。

傅薇大跌眼鏡,無奈地用一句話總結了戚堯的倒貼生涯:“吵架之後不一定要戀愛,也有可能只是一個漂亮的過肩摔。”戚堯深以為然,沮喪了一陣之後再次萌上了Kimi,和一個賽車協會的芬蘭混血兒在一起了,而宋子缺在那之後就經常出現在她們的聚會現場。

彼時的傅薇沒有想到,那束陽光最終照亮的人,是她。

她的世界有太多晦暗的角落,只有這樣純粹的人能夠點亮。和宋子缺在一起的時光,像一個永恆燃燒的發光體,明快透亮,沒有纏綿沒有情話,甚至沒有吵過架。

可惜,發光體總有燃燒殆盡的那一天,熄滅在中東的硝煙瀰漫之時。

回憶太漫長,傅薇強撐的笑容像水幕一般清薄,那水液中還散發著類似中藥的苦香:“那時候你說,你不會再想見到我了……”她也真的這樣相信著,相信選擇理想總要付出代價。這樣的代價讓她痛苦,卻沒有辦法不割捨。

“你當然不知道。你的航班提前了三天,直到你走後我才回過神,你想做什麼就去做吧,我可以在原地等你。那時候我以為你還在國內,跑去你家找你,開門的是祁敘。他對我說,與其留在懦弱又無能的人身邊,他寧願你去面對中東的炮火。”宋子缺用的是近乎調侃的口吻,卻絲毫不損這寥寥幾句裡的一段傷情。

“那只是他的慣用語氣……”

“怎麼辦,那時我覺得很有道理。”他故作灑然地一笑,“直到現在都覺得很有道理。我不能阻止的事情,他能阻止得了。”而自己卻只能把威脅當做挽留,去押他在她心裡的位置。哪知四年的感情,對她而言根本無足輕重。

這樣自暴自棄的宋子缺壓得傅薇喘不過氣,連解釋都語無倫次:“你不明白。祁敘動用關係讓臺裡把我調去編導組,逼我在無從施展的情況下放棄這份工作……”

宋子缺不顧風度地打斷她,臉上的澀然在濛濛灰靄裡愈發濃重:“所以你是想向我證明,我不是懦弱,只是無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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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冬的夜降臨得早,五點就已漆黑一片。

傅薇坐在副駕駛上,木然得像一隻沒有生氣的布娃娃。

祁敘泠然提醒她:“安全帶。”

從城郊墓地回清合區一路都是小道,沿路沒有攝像頭,她也就懶得繫上。此刻被一提醒,才發現他們正要開上高速,開到底便是C市境內。

她連忙扣上安全帶,迷迷糊糊地糾正他:“你開錯了?這不是回家的路。”

“沒有。”祁敘無所謂地挑了挑眉峰,“建議你趕緊收拾一下青春期少女的傷情,調整狀態,你馬上需要進行一項有意義的工作。”

他這時候讓她去出差,開玩笑!傅薇猛地轉過身瞪著他:“我現在沒有心情工作!你們一個兩個都把我當冷血動物麼?!”

“噢,事實上,我並不喜歡作為第二個出現。”他看上去輕鬆愉悅,彷彿完全沒有把上午那場葬禮放在心上,“這就是你需要收拾心情的原因。比起淪陷在一場幼稚而失敗的戀愛關係裡,我想你更應該關心一下那位紅顏薄命的好朋友。”

堯堯?她的怒火一下子被澆滅,遞去一個詢問的眼神:“……你不是讓我去出差?”

祁敘對她嗤之以鼻:“你在想什麼?今天是農曆十二月三十,沒有哪位專業人士會在今夜約他的工作夥伴出來共進晚餐。”

黑色卡宴開上高速,除夕夜的國道上沒有幾輛車,入夜後的霧靄愈發加深,綠化帶上的溼氣混著灰濛濛的空氣,暈開煙塵一般的夜色。

傅薇用鎮定的語氣掩了掩她的窘迫:“唔……那我們這是去幹嘛?”

鄰近幾個省市都禁止了燃放含硫煙花,一直到駛入郊區邊緣,才看見前方此起彼伏的焰火,簡單的形狀在朦朧的夜色裡盛開。靠近了,兩邊的天幕上墜遍流火,經久不息。

低沉的聲音平靜自然:“我聯絡了戚堯的奶奶。”

忽然間,近處有單色的禮花伴隨著他的聲音升空,在頭頂綻放,彷彿近在咫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