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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的眼神更像是看待一個老朋友,有著一種想要借錢的虛偽親密。她說:“我不該來,難道公主該來?公主好歹是金枝玉葉,隨意出入一個陌生男子的住所,似乎不太妥當。”

子顏往外頭瞄兩眼,繼而兩手抱懷:“你明知我不是公主。”

神女未有作答,僅是款款一笑。她暗道,原來烏陽封印的元神是她,那的確是一筆不錯的生意,也難怪他一個勁地賣關子,也不枉她浪費精力在一個將要失寵的妃子身上。

子顏以為她心生怯意,目光躍至她身後睡榻,見沉夜雙目緊閉,臉色蒼白得像是未點墨汁的畫紙。子顏看著,隱隱心疼:“你想害他?別妄想了!”

“害他?我護他還不及,豈會害他?”神女當著子顏的面,公然坐回榻旁,挑起尾指,撫上他臉頰,細細摩挲,如是勾勒一幅珍貴畫作,落筆唇畔,眼神忽然幽深。

“你、你在幹什麼!”子顏直勾勾望著她的舉動,卻半晌也想不出一個由頭阻止。看著她烏黑的指甲從他臉上劃過,子顏恨不得想把她的手給剁了。

可怕的心緒在靈臺上閃過,子顏愣住,她暗暗自問:“我這是……醋了?”

神女的眼神似萬分陶醉,手指依然停在沉夜唇邊:“我在幹什麼?我自然是在護著他,不讓某些不知所謂的人輕易靠近他。”

不知所謂……子顏尋思著,這詞怎麼拐到自個兒身上了?她定了定神,端看這神女的姿勢,完全是想將林沉夜據為己有,很有趁人之危的架勢。

神女只在子顏臉上看到狐疑,卻看不到一絲驚詫或震怒。她想到什麼,便說出來:“這不是你該有的表情。你到底把他看作什麼?”

“一個想昇仙的國師。”子顏如實道,說完又覺得哪裡不對,可惜說不清。

“他?昇仙?你真傻,還是裝傻?”她抿了抿唇,唇角浮出一絲笑意,隨即一發不可收拾,竟是笑得無法停止。她心道:“雲子顏,你竟然認不出他!你等了三百年的人就在眼前,你居然沒有半分懷疑!真是太可笑了!”

“你笑什麼?”子顏直覺她笑得不同尋常,有一種沁人心骨的寒意。

她凝視沉夜的睡臉,一字一句地,把話說給子顏:“你說我害他?你又何曾知道,害他的人,一直是你。以前如此,今時今日更是如此,你……不覺愧疚嗎?”

子顏聽得一頭霧水,心說林沉夜身為中榮國師,為國運鞠躬盡瘁、為昇仙不擇手段,而她只是不慎落了個元神,有什麼值得愧疚?正深思著,抬眼見那神女將一枚盈著柔光的丹藥摁入沉夜口中……“你喂他吃什麼!”

“為他續命的東西。”神女依然望著他,好似三生三世也看不夠。

“續命?他年紀輕輕,續什麼命!”子顏說這話,其實心虛得很,話音越來越輕。

神女為他掖好被角,又在他眉心施了法訣:“你也察覺到了,不是嗎?即便他是半仙之身,也經不起為你這般折騰。雖然我也有錯,但若非為你,他又何須如此。我不懂,他並不欠你,即便是欠了,也無須用如此自毀的法子……”

她的話,子顏一句也聽不明白,看著他的臉,想要想清楚,卻半點也想不明白。

神女並不在意她的反應,繼續說道:“依我推斷,這副身體最多隻能撐上一年。雖說這副身體對他無足輕重,但凡身的折磨,又豈是你我能夠體會。”

果然,林沉夜並不在乎這副皮囊。子顏本以為自己想錯了,可連她也這麼說,想來是不會錯了。沒有凡人會對自己的身體輕視至此,除非,他不是。

子顏喃喃道:“他本來就是……他體內並沒有……”

“離他遠一點。”神女緩緩起身,走到她身畔,“你想要他活,便離他遠一點。”

“為什……”子顏一瞬遲疑,開口時,那位神女早已移身遠去。

*

門,依舊虛掩著,初秋微涼滲入縫隙,陽光灑進來,屋裡卻是愈發寒涼。窗外忽而風起,將窗扉猛地推開,寒風灌入。

榻上的人動了動,略微浮起血色的唇瓣之間,逸出溫暖的聲音:“關個窗好麼?”

子顏連忙蹭過去把窗子扣上,習慣性地回頭問他:“這樣可以麼?”

沉夜咧開眼縫:“嗯,可以。”他提了提氣,“她走了?”

“誰?”

“那神棍。”

敢將神女比作神棍,他可算是凡界第一膽肥的修道人。凡界?子顏疑惑了。

沉夜暗暗運氣,發覺血行舒暢不少,定是有人用仙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