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悠悠坐起來,挺直腰背,想了會兒,說。“我跟陸遇南,我想解釋一下。”
“嗯。”鄒明遠的面部表情向來是不豐富的,看不出喜怒,不懂他的愛恨。
“我跟他是很好的朋友,從小時候開始就很好。”成悠悠撿著他已經知道的說,然後再稍微的加以補充。“那天,我在老宅裡碰上他,怕你誤會,才說不認識的。”
就算是分開,自己也要保持一個誠實的好形象。
“嗯,你們小時候在一起玩。”鄒明遠還是那副樣子,一絲笑都沒有。
“沒有在一起!我們沒有在一起!反正……你知道的。”成悠悠不想再多說什麼,靠坐著閉目養神。
最近,太容易累了,身體處於亞健康狀態,連例假都不大正常。
鄒明遠一言不發,加速往家的方向。他當然知道了,成悠悠的第一次,就是給了他的。他是一個自信的人,自己能給她的,換做是旁的人,不一定能給的了。
“現在還是好好想想,怎麼跟我說,你的東西為什麼都放在行李箱。還有,為什麼要去開保險櫃,你需要什麼。”鄒明遠見她避重就輕,不說那些重點,就也不再拐彎抹角,直接問了。
成悠悠冷笑一聲,側過頭去,她骨架子小,將腿放在座椅上,還是顯得嬌小。她什麼都沒回答,拿了手機,就是忽然間的好奇心作祟。
楚憂蓮昨天,到底有沒有喝到鄒明遠親手做的粥呢?
她的微博上沒有更新,果然是被打了之後,這些風花雪月的心情全都沒有了。
成悠悠看著微信,也沒有她發來耀武揚威的訊息,心裡隱隱有些擔心,她……沒事吧?
不過很快,成悠悠就否定了自己這麼氾濫的同情心,她有沒有事,看鄒明遠就知道了!鄒明遠能抽空回來,那就說明她至少死不了,或者不需要別人的照顧!
到了家,成悠悠也沒準備好說辭,該怎麼解釋自己的行為。
鄒明遠將車放進車庫,擺明了這一整天的餘下時光,都與她一起度過。“你去換個舒服的鞋子,我泡茶和洗水果,咱們在小院子裡,好好地說。”
需要溝通和交流,李瑤是這樣勸自己的。所以,悠悠的問題是在於,自己對她缺乏關注嗎?
幽靜的庭院,山中暑氣在傍晚之後就消停了不少,已然成熟的枇杷樹遮擋了夕陽殘餘的陽光,成悠悠看著他就那麼出神了,這裡沒有孤鶩齊飛,卻又秋水共長天一色。
這裡的每一處,都是自己假裝著喜歡,按照鄒明遠的喜好一點一滴的搭建起來,可現在,自己是真的喜歡了。
無論家成了什麼樣子,沒有人會嫌棄的。
因為一個人,而喜歡某一處。可總物是人非,愛的那處還在,人卻已不是那個人。
“悠悠,你怎麼了。”鄒明遠看她發愣,是不是對她的瞭解,真的沒有自己想象的那麼多。
“鄒明遠,我們……離婚吧。”成悠悠忽然覺得不可抑制的憂傷,鼻頭髮酸,眼睛無法睜開。
鄒明遠沒說話,全身籠罩著極大的壓抑感,他的神情灰敗,像是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又或者不願意接受。
成悠悠揉了揉鼻子,從庭院走過,徑直上樓。
“站住!你幹什麼。”鄒明遠話一出口,那嗓音中的沙啞,令自己都吃了一驚。
像極了砂子在粗糲的地面摩擦,只聽著,就覺得跟他一起發疼。
“我先搬出去住,最近一段時間,我們都好好思考一下。”成悠悠比他平靜的太多了,往樓上一步不停的拾階而上。
“為什麼。”鄒明遠快步跟上,腿長步子大,在樓梯拐角攔住她。
“你我心知肚明,或者說,這誰都不能怪。”成悠悠不說,神情哀傷。
鄒明遠手臂一伸,將她禁錮在自己的手臂與胸膛的一小方天地裡。“我的確是不知,你說清楚。”
成悠悠比他矮,現在這麼看著他,以往如常的仰視。在我知道如何愛人的時候,你就已經站在頂峰,我把你當做整個世界,失去自我。而你的世界裡,只能說是有我,並不代表整個全部。
孰輕孰重,一眼便知。
她不說話,她也無話可說。
“是不是有什麼誤會。”鄒明遠顯示出慣常的耐心,還有執著。
成悠悠推著他的手臂,紋絲不動。“我們的婚姻一開始就是個錯誤,再繼續下去也不會幸福的!”
“幸不幸福,不是你說了算的。還是說,你覺得不幸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