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憶家,她那麼喜歡爬高,在自己無數次的夢裡,她都騎坐在鄒明遠的脖頸上,這次倒沒有,她在高高的雲朵上面,嘿嘿的笑地天真。
爸爸的臉,好像很模糊了,胖胖的,伸到自己面前的大手,很寬厚,乾燥又溫暖,那是所有爸爸的代名詞。
可就在下一瞬間,他徒然猙獰起來,渾身血色,如修羅地獄的惡魔,殘忍又兇狠。
“啊!”成悠悠被那一嚇,渾身哆嗦著醒過來。
陸遇南不知道從哪裡找來的偏方,用針紮了成悠悠的耳垂,看來還是很有效果的,他揉著那個毫無血色的耳廓。“悠悠,你醒了就好,乖,我在,遠遊也在,咱們一家都在。”
成悠悠死死的看著天花板,上面有星星的託高浮雕,旁邊有其餘可愛的裝飾,這是在臥室了。“多久了?”
“啊?”陸遇南沒想明白她在問什麼,過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救護車還沒到,你暈倒了,三分鐘前。”
原來只過了三分鐘,為什麼像是前世今生一樣的漫長!
成悠悠第一次覺得時間的可怕,在你非常幸福的時候,時間過得很快,你拼了命想留住它,想定格在那燦爛歡笑的時刻,可是不行。但在你異常痛苦時,你恨不得暈過去,再一睜開眼,陸遇南還在身邊守候著,他微笑著告訴自己,已經過去三年了。
“我不去醫院,你能出去一下嗎?我想一個人靜一靜。”成悠悠的小臉煞白,她冷冰冰的,心裡的血跡已經撒滿,但是面上還是要強撐。
好,你們都讓我堅強,那我就堅強給你們看。
“悠悠……”陸遇南自然是不放心的,他不想走,如果她需要安靜,自己可以一句話不說的!
“滾!你滾!好!你不走是嗎,我走可以嗎!”成悠悠發了瘋一樣,她嗓子因為感冒而嘶啞,聲嘶力竭的捂住自己的耳朵,短短的頭髮散亂。
“我走,我走。”陸遇南沒辦法,他趕緊出來,關上門。
咔嗒一聲,成悠悠緊跟著光腳下地,將門反鎖。
靠坐在門邊,她揪著自己胸前的毛衣,不長的指甲刺進手掌中,疼好,痛好,至少能讓自己清醒。
理智,鎮定,冷靜,平息!
成悠悠手心的疼根本不夠,她抬起手,一口咬住手背,生吃人肉般的,血腥味瀰漫在自己的口腔中,行了。
既然陸遇南說,那時候有很多新聞,那麼可以搜尋到的吧。
成悠悠跪在地上,開啟膝上型電腦,在打下爸爸的名字時,滿滿的絕望。
“爸爸。”遠遊剛還在午睡,他聽到媽媽近乎瘋狂的喊叫,給嚇著了。
“北北。”陸遇南眼眶泛紅,一把將遠遊抱過,託著他的屁股,將自己的臉埋在他小小的胸口。
那裡的心跳規律且有力,陸遇南想起三年前那個動盪不安的日子,他獲得了這個寶貝。
不是自己的兒子,沒有血緣關係。可他是真心拿遠遊當親兒子的,他患得患失,他害怕失去,他為成悠悠的難過而傷心,可這其中,有個巨大的隱患。
也許,和成悠悠,和遠遊一起的時光,到此止步。
“爸爸,媽媽怎麼了?”遠遊抱著陸遇南的頭,低頭在他臉上親了一口,問。
“媽媽……媽媽吃了很多苦,以後,遠遊要像個男子漢一樣,保護媽媽,照顧媽媽,心疼媽媽,好嗎?”陸遇南看著這個家裡,點點滴滴,都是自己對成悠悠的愛,經年累月,她連帶著那個名字,都刻在自己的生命中,割捨不了,已經成為了一部分。
“好。可是爸爸呢?”遠遊堅定的答應了,他立馬意識到這一點。
“只要遠遊願意,爸爸就一直在。”陸遇南聽著那臥室裡的動靜,唯恐成悠悠會有摔倒或者再次暈過去之類的事件發生。
搜尋的詞條和網頁,都有數十頁。成悠悠一手點著滑鼠,再咬著手,默默的看著。
近日,在療養院發出的一則認領通告引起商界的廣泛關注。三天後的結果出現,足令所有人震驚,死者竟是原成式企業第三代接班人董事長成某。這麼一個在業內赫赫有名的重工製造企業董事長,緣何在療養院悽慘終老?本報記者為探究一系列疑點,進行了走訪和調查。
成悠悠看著那個吸引人眼球的新聞噱頭,內心一片淒涼。這家報紙還算好一點,沒有直接寫上爸爸的姓名。
爸爸一個人在那裡,為什麼不回家,為什麼要騙自己!
據療養院的護工和負責人透露,成某是被一個年輕高大的男子送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