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摸摸閨女的臉和手。
趙長卿這才脫了大衣裳,笑,“我回來時也慶幸呢,裹著大衣裳一點兒都不冷。要只是穿尋常的襖,肯定冷的。”
白婆子端了一小碗薑絲紅棗茶進來,淩氏笑,“天冷了,我叫廚下煮了些薑絲紅棗茶來,去寒的,你趁熱喝一杯。”
趙長卿問,“可有給蘇先生送一份?”
淩氏笑,“這還用你惦記,自是有的。”
趙長卿喝著茶就跟淩氏學了今天的事,道,“大舅母倒還明理,我一說要給束休還要買紙墨,大舅母覺著費銀錢,與我說現在家裡不寬裕,待大舅舅發了薪俸再叫四妹妹過來。實際就是託詞,大舅母不會叫四妹妹來的。就是二舅母,把我氣個好歹,我一說要拿束休,她就急了。先是說怎麼去親姑媽家唸書還要銀子,又說母親從未提過束休的事,後來跟我哭窮叫母親先幫三姐姐墊上束休,等她有了銀子再還給母親。母親想想,她怎麼可能還呢?更氣人的是,二舅母還打了個如意算盤,她說自家房子離咱家遠,立意要三姐姐收拾了衣裳過來同我一道吃住一道唸書,母親說說,二舅母多會算計。”
淩氏一聽也氣個好歹,擰著帕子罵道,“你二舅母早就是個三七趕集四六不懂的,只當天下人都是傻子,只她一個精明的!我不過平日裡看著你舅舅和孩子們的面子上給她些個臉面,她就忘了自己姓甚名誰了?”又問,“你是怎麼回的她?”
趙長卿道,“我就說,我自己唸書也得花銀子,是不是二舅母打算叫咱家替三表姐出唸書的銀子?她臉皮再厚,也不好應啊。只一味搪塞我,正好騰表兄在,我就說騰表兄明理識理,請騰表兄評評理。騰表兄叫我先回家來,他必不令咱家為難。”
淩氏緩口氣道,“你二舅舅家也就這麼一個明理的,只是你騰表兄年紀小,如何能做得了你二舅母的主?”到底不放心。
一碗薑絲紅棗茶喝光,趙長卿渾身上下都暖洋洋的,臉上暈出淡淡粉色,笑道,“母親只管放心,二舅舅家,誰也做不了騰表兄的主。當初兩家分家時二舅母鬧的雞飛狗跳,騰表兄在井邊一坐她就怕死了,還不是痛痛快快的分了家。母親放心吧,騰表兄文武雙全,端的是人才。”
淩氏給女兒這話逗樂,眼睛一彎就笑了,道,“難道還能指望著你騰表兄去跳井,那是他小孩子不懂事,可不能助長他這樣。罷了,你二舅母本就是個渾人,你才幾歲,與她打交道也難。她真敢把你三表姐送來,我非給她個好看不可!”凌二太太打得如意算盤,說到底,淩氏也不是麵人兒。
見淩氏自有主意,趙長卿也就不再多說。淩氏這才問,“你外公外婆可好?”
“外公外婆見我去了很高興,外公還借我書看呢。”
淩氏笑,“喲,你可真行。你外公拿著他那一屋子書做命根子,等閒人都不給看一眼的,更不要說借了。你能借出來,可見你外公疼你。”
趙長卿道,“那麼一大屋子書,不給人看白白放著豈不可惜。外祖父問我那天母親回家來心裡可有不痛快,我替母親說了很多話安慰外祖父,外祖父感動極了。”趙長卿現在從不會放過跟淩氏賣好的機會,她早已明白,這世上,什麼都是靠經營的。做了好事,千萬不能不叫人知道。無名英雄什麼的,其實就是傻瓜的意思。
淩氏一面聽趙長卿說,一面摟著她笑,“唉喲,我的乖乖,莫不是投胎時嘴裡吃了蜜,怎麼這般會說話。”
趙長卿得意道,“外祖父直說母親貼心呢。”
淩氏笑,“本就是應該的,你外祖父外祖母年紀大了,為人子女,本就該多體諒父母。”
趙長卿見趙長寧炕上爬來爬去爬過來找她,伸手接住趙長寧,逗他,“寧哥兒寧哥兒,想姐姐沒?”
趙長寧就開始嗚哩哇啪的說些神人聽不懂的話,趙長卿親親他,趙長寧咯咯直笑。
淩氏瞧著兒女伴膝,越發歡喜,抱過一畔坐著的趙蓉,對趙長卿道,“你只愛逗寧哥兒,從不抱你妹妹,過來抱抱她。”
趙長卿掃一眼趙蓉道,“母親,你也少抱蓉姐兒才好。你看寧哥兒爬的多歡實,腿上也有勁兒。蓉姐兒總是呆坐,也不說爬一爬,這樣腿上怎麼有勁兒,以後怎麼能學會走路呢。”
淩氏並不以為意,道,“小女孩兒多是文靜的。”
“還是叫她多爬爬好。”趙長卿一隻手扶著趙長寧,趙長寧就能穩穩的站著,道,“母親,你扶扶蓉姐兒,看她可站不站得起來?”
趙蓉乍然重生,腦袋裡七七八八都是各類宏偉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