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海浮現了那天席琛說的話——八年前,便利店門口,你調戲過我。
調戲……
她的大腦在飛速的運轉,最後定格在了一個時間軸上,記憶排山倒海而來,似是記起了什麼,他倏地站了起來,滿目驚詫:“原來那個打黑傘的帥哥是你!”
席琛聽到女人激動的聲音,菲薄的唇又盪出了一抹笑意,“記起來了,值得獎勵,明天回去給你買龍眼吃。”
子衿沒有心思理會他的調侃,而是十分羞愧的捂住了自己的臉。
那天在下雨,她和幾個室友躲在門口避雨,也是太過無聊了,見到帥哥一時腦熱,加之被室友不斷的慫恿,才會沒頭沒腦的衝著他的背影又是吹口哨又是說些輕佻的話。
只是,都這麼多年了,她都已經忘記了,而他還記到現在,是留下的陰影太重了嗎?
想到這,子衿更窘了,她舔了舔下唇,繼而,十分官方,十分誠懇,十分鄭重的說:“以前年少不懂事,如果有得罪的地方,還請席教授不要掛在心上。”
席琛嘴角的弧度加深,他的食指輕輕的敲著實木的桌面,挑眉:“小衿,三兩句話就翻過這件讓我耿耿於懷多年的事情,你會不會太沒誠意了。”
子衿心底咯噔一跳,遲疑:“那……怎麼辦?”
總不能調戲回來吧?
席琛知道她又開始亂想了,有些無奈的失笑:“放心,我不會藉機佔你便宜的。”
話落,子衿剛鬆了一口氣,他又理直氣壯地說:“我還是比較喜歡光明磊落的佔你便宜。”
“……”
所以這兩者之間是有差別的是嗎?
子衿無語凝噎,突然聽見電話那頭傳來了叩叩叩的敲門聲,她頓了一下:“你先忙吧。”
玩笑點到即止,男人也不再逗她,嗯了一聲,叮囑了一句:“早點休息,別熬夜。”
“好。”
掐斷電話,子衿的臉瞬間垮了下來,她倒在了沙發上,煩躁的抓了抓頭髮。
有些鬱悶,有些懊惱,她以後該怎麼面對他?
……
徐婉推門進來的時候,剛好看到席琛收起手機。
她把水果放在了桌子上,抬眸發現自家兒子嘴角還未散去的笑意,眉梢一動,佯裝不經意一問:“和我兒媳婦通電話?”
兒媳婦。
第一次覺得,這三個字這麼動聽。
席琛又忍不住笑了一下,不置可否。
徐婉鮮少見到自己的兒子這麼不加掩飾的流露出這樣愉悅的表情,她有點驚訝,但是想想原因,又覺得很是欣慰。
她現在,是真的迫不及待想見見那個女人了。
晃過神,徐婉提醒他:“你唐叔叔明天會來家裡看爺爺,你下了班記得早些回來。”
唐志成麼。
唐氏系統出現漏洞,在這個節骨眼上,他居然還有心情過來敘舊。
是又坐不住了嗎?
不過,正好,他也想見他一面。
席琛淡淡的嗯了一聲,問道:“爺爺睡下了嗎?”
徐婉點頭,“喝了點營養粥就睡下了。”
“爺爺有看護在照顧,您也早點去休息吧,這段時間應該累壞了。”
“嗯。你也一樣,多愛惜自己的身體,不想想我,也要想想你媳婦知道嗎?她要是知道你每天廢寢忘食的工作,一定會心疼死的。”
“心疼麼……”席琛勾唇淺笑,似喃喃:“應該不會吧。”
……
第二天醒來,新聞上鋪天蓋地的都在報道宋元山認罪的訊息。
她坐在餐桌前,喝著剛煮好的瘦肉粥,面無表情的看著對面的液晶電視。
在看到宋元山從押送車上被警察拷著雙手帶下來的時候,她的手輕顫了一下,一個不注意,勺子上剛舀的粥水灑在了桌子上。
子衿的目光停滯在宋元山蒼老憔悴的臉上,心臟好像被螞蟻在啃咬,那種看不見的疼痛,深入骨髓。
靜默幾秒,她突然撈過一旁的遙控器,關掉了電視。
客廳恢復了安靜,子衿低著頭默默的喝粥,入口食不知味,勺子碰擊瓷碗的時候,會發出清脆的聲響。
她喝了幾口,察覺眼睛有點酸澀,揉了揉眼睛,好像更難受了。
這時,門鈴響了起來。
子衿頓住手,通紅的眼睛微微一閃。
大清早就過來的人,她只能想到了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