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明白,許春娘乾脆中止了閉關,提劍離開了營地。 她打算出去透透氣,讓心緒平靜下來。 剛離開營地沒多久,許春娘就發現自己被人跟蹤了。 她故作不知,任由暗中之人跟在身後。 每次離開營地的時候,她的身後,總是會掛著幾條不壞好意的“小尾巴”。 這些人,最後都逃不開死亡的結局。 遠離營地之後,許春娘再無顧忌,提劍朝著後方某個位置斬去。 白光閃過,虛空中出現了幾道染血的身影,他們彼此交換了一個眼神,咬牙朝著許春娘殺來。 可惜,這幾人加在一起,也不是她的對手。 利落地解決掉幾條小尾巴,許春孃的心緒不僅沒有恢復平靜,反而更加焦躁了。 她皺了皺眉,環顧四周。 三十年過去,此界依然是天地失色、日月無光的模樣,天空不時亮起,是燃燒的星辰劃過時,閃爍的微光。 隨處可見倒灌的河海,迸發的熔漿,與碎裂的虛空。 與三十年前相比,此界天地愈發混亂無序了。 指不定什麼時候,就會徹底分崩離析。 想到這裡,許春娘眉頭皺的更緊,她遊離在虛空附近,打算找一找出路。 然而,她雖然能輕易殺死虛空中的反叛者和域外天魔,卻化解不了無處不在的時間之力。 這些時間之力,遍佈此界任意一個角落,如同一張細密的蛛網。 許春娘像是誤入蛛網中的小蟲,被粘在蛛絲上,動彈不能。 腦海中閃過這一念頭的瞬間,她猛然醒悟到什麼,面色微微一白。 她似乎意識到哪裡不對勁了。 如果將此界中的時間之力比作蛛網,那麼三十年前她剛來此界的時候,還只是被粘住了身子。 而現在,三十年過去了,她不僅沒能掙脫蛛網,反而被蛛絲束縛得越來越緊了。 她本就不屬於這片時空,卻在這三十年裡,與此界產生了太多羈絆。 這些羈絆,全都化作了困住她的蛛絲,增加了她脫困的難度。 原來從一開始,她就錯了,只是那時候,她與此界的羈絆還很少。 直到今日,她與此界之間的羈絆越來越深,才猛然意識到不對。 許春娘呆立當場,久久無語。 她對自己的判斷向來都很自信,也從未懷疑過自己的選擇。 一時間竟忘了,她也會出錯。 許春娘壓下心底複雜的心緒,細細回顧了這三十年的經歷,越想越覺得古怪。 太順了,自從進入此界後,她一直順風順水,僅憑著一點不值錢的仙草,就換來大把的寶物,偶爾遇到幾個找她麻煩的,也都輕易打發掉了。 現在想想,這些年的經歷,簡直順利得有些反常。 雖然碧落鳥的翎羽有著增運之效,可擁有所有翎羽的碧落鳥,尚且自身難保,光憑一根翎羽,又能增益多少呢? 想到這裡,許春娘愈發清醒了。 不止是這一處時空,遇到碧落鳥的那處時空,似乎也有許多不合理的地方。 時間法則固然強大,可碧落鳥是傳說中能掌控命運的仙鳥,又怎會連自己的命運都看不透? 哪怕受限於實力,它脫離不了那處天地,卻也不可能被困其中,幾萬年都一無所察! 所以,從始至終,碧落鳥就沒有被困住過。 被困住的,從頭到尾,只有她一人而已! 所謂的羈絆,其實早在她與碧落鳥發生交集的時候,就開始了。 一念至此,許春娘心神震顫,腦海中生出一個離奇的猜想。 所謂的突破和脫困,不過是虛妄,她還停留在第一重空間中,未能脫困。 她不敢相信這個猜想,可是從第二重空間到第三重空間,這期間發生過的種種,讓她不得不信! 許春娘深吸口氣,壓下心頭翻滾的思緒,睜大了眼睛,想要努力去看清周圍的景象。 然而周圍的景物實在是太逼真了,一花一樹、一草一木,看上去沒有任何不對的地方,讓人根本分不清真假虛實。 許春娘閉上眼睛,不去看周圍的景象。 她沉下心,試著催動體內的混沌真氣,這一試之下,竟發現體內空空。 她體內,居然連半點混沌真氣都不剩了。 明明前不久,許春娘剛離開營地的時候,體內的混沌真氣還很充盈,解決掉那幾條小尾巴,根本沒費她多少力氣。 這一發現,反而讓許春娘驗證了心中的猜想。 被捲入第一處空間後的第六日,為了抵抗時間法則的侵蝕,她體內的混沌之力,曾經被消耗一空過。 原來從那時候開始,她就陷入了困局,卻一無所知! 不,不止是時空之力,想要以假化真達到這種程度,光靠時間法則和空間法則,遠遠不夠! 除了這兩種法則之外,這幾處困住她的空間裡,還有生死法則、虛實法則等無數種法則之力,參雜其中…… 就在許春娘腦海中閃過這一念頭的瞬間,整片天地轟然震顫了起來。 天地震顫,萬物碎裂,如同完整的鏡面,生出了道道裂縫,又像是平靜的湖面,泛起了無數漣漪。 許春孃親眼看到,倒流的湖水化作了大片的水之法則,山川和土地化作了土之法則和金之法則,樹木和花草則是化作了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