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虛空中飛遁了一段時間後,許春娘受到一股吸力的拉扯,被拉扯著進入了一處新的空間。 她不動聲色地環顧了一圈,在心裡無聲地嘆了口氣,看來,她還是沒能順利返回沙淵。 不過有了前兩次被困的經驗,面對陌生的空間,她已是十分淡定了。 與先前兩處空間相比,此方天地中的景象,十分奇特。 天地失色,日月無光,惟有偶爾劃過的正在燃燒的星辰,撞擊在瘡痍的大地上,帶來了些許微光。 然而這些許微光照見的,卻是倒灌的河海,迸發的熔漿,與碎裂的虛空。 這片天地,已然開始了崩裂,連法則都變得無序。 隱約有嘶吼聲和打鬥聲,自碎裂的虛空中傳出。 許春娘聞聲看去,正巧看到一艘殘破的戰艦自其中跌落出來,轟然砸向了地面,將本就破爛不堪的地表砸出來一個大坑。 一名重傷天音族的修士,自戰艦中艱難地爬了出來。 他隱有所察,朝著許春娘所在的方向看了過來。 看到許春娘時,他面色一喜,“是人族修士,有援軍趕至了嗎?“ 他這等表現,顯然是將許春娘當成了援軍。 許春娘心中生出疑惑,面上卻沒有顯露分毫,答話道,“援軍未至,只我一人來此探路。” 聞言,天音族修士的眼中滿是失望之色,援軍遲遲未至,難不成是遭遇意外了嗎? 他勉強振作精神道,“前線吃緊,道友既然出現在這裡,還請幫在下一個忙,護送我將傷員轉移到安全的地方去。” 見對方僅有天魔初境,對自己構不成太大危險,許春娘有心想弄明白此地發生了何事,遂點了點頭,“好。” 天音族修士稍鬆口氣,雖然自仙魔之亂後,在五皇三帝的統治下,仙魔兩界修士們一改往日的高冷,開始抱團取暖起來。 但是仍有不少獨來獨往慣了的修士,目光短淺,只顧著自己修行。 還好眼前這位修士,不是那等不顧大局之人,願意伸出援助之手。 天音族修士衝許春娘感激一笑,“還請道友在此地等候片刻,我去將同伴帶出來。” 說完,他重新衝進了殘破的戰艦,再出來時,扶著一名昏迷不醒的傷員。 這名傷員,也是天音族的修士,面容與攙扶著她的男修頗有些相似。 許春娘目光掃過傷員,她受的傷極重,半邊身子都殘缺了,神魂也有了崩散的跡象。 不過只要神魂沒有徹底崩散,受再重的傷,只要有藥,就能將命救回。 “走吧。” 天音族男修振作了精神,將殘破的戰艦收進儲物空間,示意許春娘跟上。 許春娘默默地跟在兩人的後面,邊走邊留意著周圍的動向。 整片天地間的異象仍在不斷持續,虛空中的聲響,也未曾停止過。 走在前方的天音族男修很警惕,看得出來,他對這裡的環境十分熟悉,帶著許春娘避開了許多危險區域。 但是這片天地實在是太殘破了,隨處可見碎裂的虛空,有域外天魔順著味兒自虛空中飛了出來,攔住了幾人的去路。 許春娘皺了皺眉,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與之前交手過的域外天魔相比,眼前這隻域外天魔,似乎有些不對勁。 被域外天魔攔住了去路,天音族男修的面色一下子繃緊了。 “是域外天魔,我來對付它,道友幫我護住我姐姐就行!” 說著,他以一股柔和的力道,將身上的傷員送至許春孃的身前。 許春娘聞言,沒有推拒,正好可以藉此機會驗證一下她心中的猜想,順便見識見識天音族男修的實力。 對上域外天魔,天音族男修眼神陡然一變,周身縈繞著殺伐之氣。 這種殺伐之氣,唯有在戰場上經歷過無數次廝殺,才能磨礪出來。 域外天魔怒吼一聲,主動發起了攻擊,與天音族男修迅速戰作了一團。 這一交手,許春娘立刻就看出了端倪,眼前這隻域外天魔雖然兇殘,卻沒有神智,僅僅憑藉著本能在戰鬥。 繞是如此,域外天魔也十分難纏,天音族男修負了不少傷,才將其殺死。 顧不上清理自己的傷勢,他看向許春娘,語氣急促。 “道友,我們得趕緊離開這裡,以免被其他域外天魔找來。” 許春娘順從地點了點頭,加快了趕路的速度。 直到遠離了先前那處碎裂的虛空,天音族男修的面色才緩和了些許。 “還好發現我們的,是一隻落單的域外天魔,否則我們未必能這麼順利地脫身。” 回想起先前遇到的那隻域外天魔的不對勁,許春娘有心想問個明白,又害怕暴露了自己的身份,終究是按下了心中的疑惑,問出了另一個不易出錯的問題。 “距離最近的安全區域,還有多遠?” “照這個腳程,尚需兩三日才能趕至,可惜此界山河崩裂,天地失序,否則又何須這麼長時間?” 聞言,許春娘面色沒有太大的變化,“無妨,我們趕路的時間變長,對於域外天魔而言,同樣如此。” 見對方沒有流露出不耐之色,天音族男修適才悄然鬆了口氣。 他生怕對方聽說要兩三日才能抵達安全區域,會臨時反悔,不肯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