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春娘掃了眼身前的寰宇球,這枚小球很是別緻,裡面是一方獨立的小空間。 乍一看上去,小球內部的空間和普通的空間枚什麼兩樣。 但是細看之下,卻能看出,裡面的空間時刻都在發生著變化,正不斷地碰撞、破碎,而後又新生,重組…… 它們週而復始地,重複著這一過程,每一次的新生和破滅,卻有著細微的差異。 能將如此複雜的空間變化,封鎖在這一方小球之內,足以看出,鍛造出此物之人,對空間法則的領悟和掌控,達到了極精深的地步。 許春娘這會已經摸清楚了金甲王的性情,故而沒有再推辭,大大方方地接過了寰宇球。 “多謝大人賜寶。” “這是我前些年閒來無事時,煉的一個小玩意,除了賞玩之外,並無他用,算不上什麼寶物,不過你若是能將寰宇球中的空間變化參悟透徹,亦是一場造化。” 金甲王淡聲道,“這幾日,我要出一趟遠門,歸期未定。在我離開的這段時間,你無事不要外出,留在城中好好參悟這寰宇球,若遇到了什麼難事,可去角樓求助城主獨角,看在我的面子上,他會幫你。 但你需切記,不得借我之名頭,在這沙城滋事,更不得無故驚擾城主大人,明白了嗎?” “明白。” 許春娘等了許久,都沒有聽到下文。 再抬頭時,金甲王已經消失在原地,不知去向。 她凝視著手中的寰宇球,看似被其內不斷碎裂而又重組的景象所吸引,實際上卻在考慮,要不要趁著金甲王出遠門的機會,離開沙城。 許春娘能夠感受到,金甲王對她很是看重,不僅在修復陣法時將她帶在身邊,還將親手煉製的寰宇球給了她。 但是他的看重,是帶有目的性的。 一旦她沒能讓金甲王滿意,他隨時都有翻臉的可能。 只是這會兒平穩期未至,還不到離開沙城的最佳時機。 她若強行離開的話,很大可能性會迷失在漫漫黃沙中,最後不得不撕裂虛空,藉助虛空之力被傳送至未知之地。 而且……誰知道金甲王是真的有事出遠門了,還是隻是嘴上說說,實際上卻隱藏在沙城,暗中觀察著她的一舉一動? 想到這裡,許春孃的頭腦愈發清醒。 如對方這般位高權重之人,必不會輕易地信任他人。 她更傾向於,金甲王沒有離開沙城,而是在藉機考驗她。 如此一來,她就更不能輕舉妄動了,不僅不能妄動,還要按照對方的交代,好好參悟這寰宇球。 沉默中,許春娘收起手中寰宇球,回到了自己的宅院,直接開始閉關。 角樓上,兩道高大的身影並肩而立。 在這個位置,可以輕易俯瞰到整個沙城的景象。 兩人將許春孃的舉動看在眼裡,誰也沒有開口說話。 這兩人,正是城主獨角和本該出遠門的金甲王。 最終,城主獨角打破了沉默。 “你似乎很看重此女,居然將寰宇球都給了她,此物對你無用,對其他人而言可不一定,就不怕她拿了東西跑路嗎?” 金甲王淡然的語氣裡,蘊含著十足的底氣。 “我給出去的東西,自然有本事能收得回來。” 獨角卻絲毫不給面子,“她宅院處佈設的陣法我看過了,對空間法則運用到了極致,其靈活性更在你之上,你在北城門處新設的那處陣法,分明有那座陣法的影子。” 金甲王並未被激怒,他微微一笑,心平氣和道。 “修行本就是達者為師,集百家之所長,個人能領悟的終究有限,我能從別人的陣法找中學到東西,就是我的本事。” “你錯了,我不是這個意思。” 獨角眼中流露出興色,一副看好戲的神情,“我只是覺得,以許春孃的空間造詣,撕裂虛空於她而已,應該不難吧? 就算原本有些費勁,待她參悟了寰宇球,從其內又領悟了一些空間法則,你說她會不會為了擺脫你的掌控,直接撕裂虛空遁走?” “你說的這些,我已經考慮到了,所以我在佈設護城大陣時,還留了一手。” 金甲王面色淡然,眼中卻有冷意。 “她若是在城中撕裂虛空,必受到強烈的反噬;她若敢罔顧我之命令,離開沙城,那就趁早解決了,免得浪費我的時間精力。” “不愧是你。” 獨角讚賞地看了金甲王一眼,“方方面面都讓你給考慮到了,找到一個好苗子不容易,要將其培養成聽話懂事的心腹更不容易,要我說,費這麼大勁,還不如多煉製幾具傀儡來得快。” 傀儡不會背叛,只會永遠忠誠於煉製它的主人,根本就不需要瞻前顧後,擔心這擔心那的。 金甲王冷哼一聲,“一些只知道聽令行事的傀儡,當不得大用,也就是你才喜歡搗鼓這些玩意。” 獨角沒有反駁,每個人的想法都不一樣,他確實更看重那些親手煉製的、永不背主的傀儡。 兩人又等了一會,見宅院那邊始終沒有傳出任何動靜,便將注意力從此事上收回,談論起了即將到來的平穩期。 “距白紗觀測,還有十幾年,新一輪的平穩期便要來了,屆時你打算隨商隊一起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