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壓抑的氣氛沒有持續太久,統領大人終於露面了。 遠遠見到統領大人,一眾衛兵都下意識地鬆了口氣。 統領大人再不來,他們真怕兩名副統領會打起來。 山夏正了正身子,快步走到所有人的前面,恭敬地低下了頭。 “恭迎計心大人。” 計心人身蛇尾,蛇尾一晃,便來到了眾人面前。 他眼神掃過山夏和其餘人等,待看到在場微一的生面孔,和她身上佩戴的銀色徽章時,目光微頓。 山夏抬起頭時,正好看到這一幕,連忙將早已準備好的說辭說出。 “大人,她便是我先前所說的那位,殺死霜羅並取而代之的魔修。” 說完這句話,山夏瞪了許春娘一眼。 “大人親至,為何不問安,莫非你根本沒將統領大人放在眼裡?” “自然不敢。” 許春娘終於動了,朝著計心的方向邁出幾步,低下頭擺出溫順姿態。 “恭迎大人。” 計心掃了許春娘一眼,面色看不出喜怒,“你叫什麼名字?” “許春娘。” “是你殺了霜羅?” “他要殺我,我只好殺他自保了。” 計心皺了皺眉,心中有些不虞。 這女修看似恭敬,但其言語之間,對他沒有半分懼意。 他語氣微冷,“聽說你殺了霜羅後,佔了副統領的職位,卻一直閉門不出,未曾執勤過一日?” 許春娘還未作答,一旁的山夏“善解人意”地解釋道。 “大人,她一連八日都未曾執勤,應是與霜羅對戰時受了傷,在家中養傷。” 話音剛落,計心的臉色便冷了下來。 魔族恢復力驚人,就算養傷,也不至於養上這麼久。 所謂的養傷,不過是藉口。 山夏察言觀色,繼續添油加醋道,“許道友這麼久不曾執勤,想必是得了大人的首肯吧?” 計心的臉色更不善了,他是東城門的統領,兩位副統領是他的直系下屬。 許春娘殺死霜羅後,必須在第一時間向他彙報。 可直到三日前,他才接到山夏的傳音,得知霜羅死訊。 由此可見,此女根本沒將他這位統領放在眼裡! 見統領大人神色難看,蠍婆女直覺不妙。 明明那日,她交給大人的骨片中,曾明確地提到過這件事。 莫非,大人這些日子忙著修煉,忙忘了嗎? 一瞬間,蠍婆女腦海中閃過好幾個念頭。 許大人要是死了,只怕她也活不成! 最終,她咬牙向前邁出一步,跪在地上。 “統領大人,許大人曾將此事交代給小的,令小的向您彙報此事,是小的糊塗,遺漏了此事。” 計心看也不看蠍婆女一眼,拂袖隨意揮出一道魔氣,“滾!” 蠍婆女被魔氣擊中,身子重重飛出,砸落在七八十丈之外的黃沙地裡,昏了過去。 許春娘掃了一眼蠍婆女的方向,察覺到她還活著,方才收回目光。 她看向計心,眼中的不耐甚至都懶得隱藏。 “統領大人,對我有什麼不滿麼?” 聽到這大不敬的話,山夏差點沒忍住笑出聲來。 若是許春娘磕頭求饒,說不定還有一線生機。 可她再三挑戰計心大人的威嚴與耐心,無疑是上趕著找死。 枉他還將此女視作勁敵,眼下看來,已經沒這個必要了。 計心怒極反笑,原本他以為,能殺死霜羅之人,多少有點實力。 對方若是識趣,他略施小懲,此事便就此作罷。 可她一而再的冒犯,早已將他觸怒。 計心的身體緩緩騰空,手中忽然出現了一張弓,看向許春孃的眼神裡,滿是漠然。 他手中的弓透著淡淡的紅色,名為挽月弓,拉滿時如一道滿月,甚至能引動月華之力。 眼下正值白天,天上無月,挽月弓的威力有所衰減。 不過用此弓殺死一名化神期修士,綽綽有餘。 見計心大人連挽月弓都取出來了,山夏眼中閃過喜色,心裡的一塊大石終於落地。 早在得知霜羅被殺死的時候,他便惶惶不安。 他與霜羅實力相當,對方能殺死霜羅,必然也能殺他。 今日見面,察覺她的修為再次增長後,他心中的危機感,更是達到了極致。 還好,早在數日前,他便開始佈局,一面打探她的訊息,一面向統領大人進言。 等她死了,他便不必再憂心自身安危了! 山夏往後撤了些,與其他城衛兵一起,在遠處觀戰,唯恐被挽月弓的餘威波及。 而城門處的變故,也吸引到了不少城門附近的修士。 他們遠遠觀望著,認出了計心大人和他手中的挽月弓。 計心左手持弓,右手不斷溢位的魔氣,緩緩凝聚成一支箭。 他張弓、搭箭,緩緩拉動著弓弦。 隨著他的動作,弓弦被越拉越滿。 而許春娘,則是從始至終都未曾動過,含笑看著對方動作。 圍觀的魔修們困惑不解,小聲地議論起來。 “死到臨頭,她竟笑得出?” “她為何不躲?難不成是覺得,就算躲了,也躲不過?” “誰知道呢,敢惹怒計心大人,能死個痛快,已是最好的結局了。” 弓弦拉滿,魔箭鎖定了許春孃的身形,呼嘯著衝殺而來。 許春娘終於動了。 她抬手,隨意地擲出一隻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