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樹人王剛治好身上的傷,就迎來了大乘雷劫,她能順利渡過這道難關嗎? 卻在許春娘沉凝不語時,天上的劫雲越聚越多,黑雲壓境,氣勢迫人。 樹人王見她還不走,長笑一聲,以一股柔和之力將她推開數十里遠。 “再不走,就要陪我渡劫了!” 許春娘沒有抗拒,任由這股力道將她推到了靈潭旁邊。 剛站穩身形,便聽到雷聲轟鳴,自遠處傳來。 她心念一動,一步踏到老柏樹上方,朝著雷聲傳來的方向遙遙看去。 大乘雷劫的聲勢,比前不久她渡過的煉虛雷劫,還要浩大得多。 上至大乘期,下至元嬰期,整個樹人王國的修士,都被這突如其來的雷劫給驚動了。 無數樹人或是停下了手中的事、或是從沉眠中驚醒,關注著這場雷劫。 老柏樹的神識虛影,不知何時出現在她身邊,他看向雷光落下的方向,臉上滿是擔憂之色。 “王上她還那麼年輕,身子骨又弱,也不知道能不能挺過這次的雷劫。” 烏沉和桂枝也聞聲而來,緊張地盯著遠方醒目的白色巨木。 許春娘沒有說話,事實上,她心底也沒有答案。 大乘期的雷劫究竟有多恐怖,只有深處其中,才能體會。 雷光接連不斷地砸下,面對天地之威,白色巨木顯得那麼不堪一擊,卻又頑強地扛住了一道又一道的天雷。 大片枝葉被劫雷劈落,有些地方,甚至被雷光給劈冒煙了,火光隨之燃起。 “看樣子,王上似乎有些不妙啊!” 老柏樹的眉頭緊緊皺起,眼中滿是擔憂。 這才第五輪呢,王上就受傷了,後面三輪怎麼熬啊? 許春娘依然無言,只默默看著遠處正在承受雷劫的白色巨木。 劫雷無情,這是每個修士都必須要經歷的,誰也替代不了。 劫雷還在源源不斷地落下,第六輪雷劫後,白色巨木上的火,逐漸由小火匯聚成了大火,煅燒著每一節枝幹。 隨著第七輪雷劫落下,白色巨木的生機,變得愈發微弱了,一副氣若游絲的樣子。 無數樹人族修士,正看著這一幕。 見此,他們為樹人王捏了一把汗。 更有樹人忍不住喊道,“王上還在等什麼,怎麼不用生命之泉療傷啊!” “安靜會吧,王上正在渡劫,莫要叫她分心!” “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渡劫期的七七四十九道劫難,王上都熬過來了,沒道理會被天雷劈死!” 白色巨木彷彿感受到了族人的期盼,在迎接第八輪雷劫時,終於煥發出一絲生機。 只是在第八輪雷劫落下後,這抹生機很快就湮滅了。 在劫雷的轟炸下,大把大把的枝幹斷裂成渣,到最後,居然只剩下一根粗壯的樹幹。 只是這樹幹,看上去也不妙,隨時都有被摧毀的可能。 桂枝都不忍心看了,抹起眼淚來。 “王上也太慘了,只剩下一根光桿,她那麼愛美,嗚嗚嗚……” “別哭了,王上還沒死呢!你在這哭嚎,多不吉利。” 被她吵得有些煩,老柏樹沒忍住瞪了她一眼。 桂枝打了一個哭嗝,硬生生的憋住了。 她想到什麼,轉頭看向許春娘,“許道友,你不是會算卦嗎?要不你幫我算算,王上到底能不能渡過此劫?” 許春娘臉色一黑,給修為超過她兩三個大境界的修士算卦,她是嫌命長才會這麼做。 先前桂枝丟失了從小養到大的紫雲鵲,她無意中知道了,便替桂芝算了一卦,找到了紫雲鵲。 桂枝該不會以為,什麼事都能卜算吧? 許春娘直接拒絕道,“我只有煉虛期修為,王上的修為超出我太多,算不了。” 桂枝臉上露出失望的神色,“這樣嗎?我還以為卜算之術什麼都能推算呢。” 烏沉怕許春娘不愉,歉然道,“許道友要見怪,桂枝不懂這些,我替她向你賠罪了。” “無妨,她不懂這些罷了。” 許春娘擺了擺手,沒有同桂枝計較。 卜噬一道十分神妙,但禁忌同樣不少,只能卜算比自身修為更低的修士或事。 而且過於依賴此道,事事都問佔,反而會消耗問卜者的氣運。 是以她平日用的不多,只在需要的時候用一用。 許春娘朝著雷光砸落的方向看去,只剩最後三道劫雷了,白色巨木高大的樹幹,早已被劫雷攔腰劈斷,僅剩最底下的一截樹幹,還在頑強的挺立著。 隨著最後三道劫雷落下,樹幹的高度再次縮水,只剩下一個大而空曠的樹樁。 雷光隱沒,周朝陷入了一片寂靜之中。 誰也不知道,樹人王究竟是死是活。 就在幾位大乘期樹人修士,準備上前檢視之際,被雷劈得黑黢黢的樹樁上,突然抽出一條新芽。 這新芽僅有筷子粗細,生長的速度卻很快,沒一會兒就長了丈許高,還長出幾條細小的枝椏。 “王上還活著!” “王上她……熬過了雷劫!我樹人族,再添一名大乘期修士!” “太好了!我就知道,王上她一定可以的!” 無數樹人歡呼起來,神色間滿是激動和欣喜。 對於任何族群而言,新誕生一名大乘修士,都是值得舉族歡慶的大事。 許春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