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面色都不太好看,原本黃沙城的實力,與暗夜城在伯仲之間。 偏偏自家王上一年前率軍出征,大敗而歸,城中魔修死傷足有三成。 如今暗夜城實力還未恢復,王上身上的傷也沒好利索,黃沙城趁虛而入,只怕要吃敗仗。 軍師委婉道,“城中修士不多,迎戰的話,只怕暗夜城將會被除名。” 暗夜魔王面上露出一抹猙獰,“你要我棄城而逃?” 軍師嚇了一跳,“不敢,若能請求隔壁桑落城出兵,不僅能守住暗夜城,甚至有機會反殺黃沙魔王。” 暗夜魔王無聲地握緊了拳,可惜,他早年得罪過桑落魔王,桑落城已經拒絕了他的請求。 而其他魔王,更是樂得看笑話,哪裡會願意出兵助他。 恨只恨,一年前他自信滿滿以為能取勝的那一戰,敗了! 暗夜魔王閉了閉眼,“我知道了,你們下去吧。” 左右外城那些修士還能頂些日子,且先看看,有無轉機吧。 一日後,隨著黃沙魔王一聲令下,所有化神期修士,開始了攻城。 蠍婆女混雜在一眾身形高大的修士中,並不起眼。 在將所有的魔晶吸收之後,她的修為,也終於突破了化神中期。 許春娘只掃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繼續縱觀城中戰局。 魔修之間的戰鬥直接而野蠻,如同魔淵中失去靈智、只懂得廝殺的魔獸。 每一刻,都有許多修士死去、倒下。 隨即,他們的屍首或被踐踏成泥、或被術法撕毀。 若在平時,這些死去的魔修屍首,是修煉的好材料。 可身陷戰局之中,稍有疏忽便是死局,極少會有人願意浪費時間收取屍首。 畢竟,誰也不敢保證,自己能在這場殘酷的殺戮盛宴中,存活下來。 不斷有魔氣,自破損的屍首中散溢而出,又很快消散於天地之間,無蹤無影。 而沖天的血氣,則是久聚不散,將整片土地染成了黑色。 城門處的屍牆,堆了一層又一層,比寬厚高大的城牆,還要高出一截。 許春娘立於半空之中,面不改色地觀著城門處的慘烈戰局。 曾經在幽魂谷時,她便無時無刻不處在戰火之中。 離開幽魂谷後,反倒過了一段時間的安生日子。 現下看來,整個魔雲洲,像極了一個放大版的幽魂谷,只是戰鬥的頻率,沒有那麼頻繁。 唯有經歷無數場廝殺、不斷掠奪魔氣強化己身,方能跳脫出魔雲洲,這個放大版的“幽魂谷”。 所謂的修行,不過是無盡的殺戮、和掠奪! 許春娘若有所悟,體內的魔氣也隨之激盪起來。 這些魔氣再她的體內四處亂竄,她的身體也因為這些魔氣的衝撞,而變得滾燙熾熱。 還不夠。 許春娘平靜地看了一眼魔界的天地,雙瞳之中,是化不開的墨色。 原本正要消散於天地之間的魔氣,竟莫名她的氣機牽引,朝著她所在的位置而來。 濃郁的魔氣蜂擁而至,瞬間將她包成了一隻“蠶繭”。 位於蠶繭之內的許春娘,心跳如擂鼓般跳動起來,幾欲迸裂。 而她灼熱滾燙的身體,在吸收了大量魔氣之後,不僅沒有平息的跡象,反而愈演愈烈! 她的面板,也不受控制地炸裂了。 有黑色的魔血,自炸裂出噴湧而出…… 天空中的異象,很快吸引了其他修士的注意。 “那是什麼?為何會出現一團魔氣?” 更有人嘗試著,向那團魔氣中探入魔念,結果魔念剛靠近那團魔氣,就被無情地撕碎了! “啊!好痛,這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我方才看到,這團魔氣中有一道身影,莫非是暗夜城,有人私自出手?” 黃沙魔王端坐於兩條魔蛟所拉的輦車之上,正閉目養神。 忽然間感受到什麼,抬眸朝著魔團看了一眼。 發現這團魔氣,是有人頓悟鬧出來的動靜後,他平靜的眸子中,終於流露出一絲波瀾。 魔族縱性,喜歡順從本心肆意而為,所以極少有人能夠從中領會出修行的本質,從而頓悟。 因為頓悟的人鳳毛麟角,所以有幸見識這一幕的人,也不多。 沒想到在他眼皮子底下,居然有人頓悟了。 不過黃沙魔王看了一眼後,很快便收回了目光。 眼下最重要的,是擊潰暗夜城,拿到王城之下的陣法。 將陣法帶回黃沙城,城中魔氣很快就會翻上一倍。 有了充裕的魔氣,他突破到渡劫期,便多出兩分把握。 黃沙魔王隱去了眼中的渴望,重新閉上了眼睛。 魔氣凝聚而出的蠶繭,才持續了整整一日後,才緩緩消散,露出了其中的身影。 不少還沒參戰的修士,都留意著這枚蠶繭。 見蠶繭中冒出個人來,不少眼神落到她的身上,或嫉妒、或貪婪。 更有幾名魔王的親兵,從頭到腳打量了她一圈後,毫不客氣地問道。 “我記得,你昨日還只有煉虛中期,怎麼轉眼間,就突破了?” “你做了什麼,引得天地間魔氣向你而來?” 魔王的親兵,是由煉虛後期的修士,經遴選後脫穎而出之人。 他們記得分明,這名人族女修,是煉虛中期。 這才一日過去,她竟突破了,實在匪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