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春娘學著燕魚的樣子,舉起一隻手。 “魔神大人,若燕魚誠心幫我離開魔界,我必投桃報李、全力配合她。” 在她起誓後,大殿同樣暗了一瞬。 燕魚不大高興,“你這誓言也太敷衍了些,莫不是質疑我的誠心?我若心不誠,何須向魔神大人起誓?” 許春娘面色如常,“你既心誠,我自會助你,何須如此介意?” 燕魚一梗,忍下心中不虞。 她承認,自己先前那番“誓言”故意說得含糊了些,但整體也挑不出錯。 可許春娘倒好,藉著她說過的誓言,反將了一軍,真要追擊,反而是她“心不誠”了。 總之在進入秘境之前,她不會同此女撕破臉,倒也算得上心誠,不必擔心對方背後捅刀子。 思慮至此,燕魚沒有在這個話題上繼續追擊,轉而從芥子空間中,取出一隻巴掌大小的硃紅雀鳥來。 “這是魔界的特有的鳥獸朱鵐,因著長相討喜而又擅解人性,不少高階魔修閒來無事時,都會養上幾隻。 我給你的這隻,是由傀儡製成的,其內藏有我特製的傳音符,若有要事,可用它來與我聯絡。” 許春娘偏頭看了朱鵐一眼,這隻傀儡修為不顯,僅有化神中期。 但它栩栩如生,一飲一啄活靈活現,論及精細程度,反而將院中大部分傀儡都比下去了。 便是用神識粗略一掃,都會被它這副樣子給騙了去,而誤以為它是真的朱鵐。 許春娘沒有伸手去接,只道,“這隻朱鵐價值不菲,我不好白拿吧?” “你我已是一條船上的了,有著朱鵐獸在,方便聯絡。” 燕魚執意道,“你回去找個機會煉化後,帶在身邊就是了。” 許春娘本就是隨口推拒,聞言自是毫不客氣去將朱鵐取了過來,隨手放到了肩頭。 “行吧,若無事,我便先走了。” 感受到對方的氣息消失在王城之中,灰狼終於露出了敵視的神色。 “師妹,此女太過奸猾,與其一起進入秘境後,恐生異數。” “我知道。” 燕魚嘆了口氣,“不過她的實力,遠勝於尋常魔族,她掌握的那種黑焰,恐怕不輸於我的紅蓮業火。 我需要她的助力,方能儘快奪來一座魔城。” 灰狼有些不高興,“有我在,你又何必假借於外人?” 燕魚溫柔地撫摸著灰狼的頭,“我知道師兄是為我考慮,只是我們的時間不多了,要做的事還很多。” 灰狼終於妥協,“若她識相些,帶她回靈界也不是不行,只是未免太便宜她了!” 他和師妹意外流落魔界,為了探聽到離開的訊息,不知吃了多少苦、花費了多少工夫,更耗費了許多歲月。 可那人族女修什麼都沒做,就從他們手中得到了這麼重要的情報,實在叫他心有不甘。 燕魚緩緩的笑了,“訊息只有對於特定的人而言,才有價值,平白得到一份助力,也算意外收穫。” 灰狼默了默,“是師兄想差了,只要能回去,這些便算不得什麼了。” 燕魚與灰狼商量之際,許春娘已經離開王城,回了自己在內城的宅院。 不出所料,她離開的這段時日,宅子早就被人佔了。 只是對方不知從何處得知了她回來的訊息,害怕被報復,早已溜之大吉。 在逃走之前,那位侵佔了她宅院的魔修,害怕被這位前任統領大人遷怒,還特意用“蕩塵術”反覆清理了數遍。 許春娘踏入宅院,見到院中大改過的格局,和一塵不染的房間,一眼便猜到發生過何事。 她甩了甩衣袖,一道魔氣自袖中竄出,在院子中轉了一圈,竟是將整個院中所有的屋子,一齊蕩成了湮粉。 左右不過幾日,就要出征了。 她需要的不過是一處休憩的地方,有沒有房間都不影響。 一名修為低下、容貌清秀的人族女修剛鼓起勇氣踏入內城,來到宅院門口,便聽到了院中傳來的動靜。 她手指一縮,一時竟有些不敢去敲門了。 許春娘卻已探查到,外頭來了位化神初期的人族。 不過在這魔雲洲,人族並不多見,也不知對方招來,究竟有何用意。 她心念一動,轉頭看了肩上的朱鵐一眼,將其扔入了芥子空間。 與此同時,門外那名清秀女修,也好似重新鼓足了勇氣,手指輕釦在院門之上。 “小的是不久前,自幽冥谷中走出的小魔,聽聞大人與我為同族,特來拜見。” 叩門傳話後,院中卻許久沒有動靜。 正當這名人族女修心跳如擂時,一道懶洋洋的聲音響起。 “進來。” 清秀女修鬆了口氣,推門而入後,大氣都不敢出。 她恭恭敬敬地行了個禮,低下頭不敢去看對面之人,“拜見大人。” 許春娘倒是無所顧忌,目光在她身上流連了一圈,語氣意味不明。 “居然真是人族,我還是第一次,在魔界看到同族呢。” 清秀女修面色變了變,被這句話中透露的訊息鎮住了。 大人以前,並非魔界之人,而是流落魔界的靈界修士? 她面色中添了一絲驚惶,賭咒發誓道,“大人且放心,我什麼都不知道,更不會洩露大人的秘密。” 靈脩流落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