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王上言辭間隱約流露出認命之意,烏沉心中一急。 許是因為王上修的是因果道的緣故,她不願沾染過多的因果,凡事也不欲強求。 可渡劫期七七四十九道劫難,王上已順利渡過了四十八道,就差這最後一道了。 只要能順利渡過此難,就能突破渡劫期,成為大乘修士。 他又怎麼忍心,看著王上功虧一簣呢? 烏沉深吸口氣,平復了心情,徐徐道。 “王上,此人是受我和桂枝之委託,特意從人族西極城而來,我已付了百枚上品靈晶的定金。 事已至此,總不能讓他就這麼走了吧?” 這一刻,烏沉心中竟生出些微末希望來,要是這徐大海所懷的祖傳神樹,真有他說的那般神妙就好了。 桂枝會意,繼續勸說道,“我們請來此人,是我們種下的因,王上不必承擔一絲一毫的果報。” 王上悠悠一嘆,“我不是這個意思……罷了,讓他前來吧。” 烏沉和桂枝心中一喜,低頭給了許春娘一個眼神。 許春娘會意,邁步朝著白色古木走去,道了一聲“得罪”,隨即放出神識,落於白色巨木之上。 這株白色巨木實在是太大了,枝葉覆蓋之地,足有數十里。 但是細看之下不難發現,巨木上的枝葉稀疏,已有頹敗之勢。 她圍繞著巨木走了幾圈,越走越是心驚,這位王上的傷,比她想象的還要嚴重得多。 望天犼也瞧出些門道來,“聽方才那兩個樹人的意思,這位王上領悟的,莫非是因果法則? 若真是因果法則的話,這就難辦了啊。” 因果法則,是一種不輸於生死法則的雙生法則,想要治好這位王上的傷,就必須看透她身上的因果。 但許春娘一名小小的煉虛期修士,妄想看透渡劫期修士身上的因果,豈不是說笑麼? 卻在她凝眉不語時,烏沉忍不住問道。 “怎麼樣,你那祖傳神樹,能治好王上身上的傷嗎?” 王上低低一笑,似有微風隨之興起,吹動了枝椏,溫柔的晃動著。 “我身上的傷,我最是清楚不過,如今不過是在苟延度日罷了。” 桂枝眼眶裡含著淚,“可是王上,我不想你死……” “因果迴圈、報應不爽,誰也不能置身事外。” 王上的語氣一如既往地淡然,“我早年間年輕氣盛,違揹我樹人族的古訓,造下了太多殺孽,如今不過是在承受那些果報而已。” “可是王上殺的那些人,無一不是該殺之人!” 桂枝眼中有憤色閃過,“難道我樹人一族,就活該受人欺負嗎?” “非也,只是天道之力不可違,既身為樹人,便不該存有太多殺戮之心。” 王上輕輕一嘆,她也是近些年,才慢慢認了命,明白了這些道理。 這話,許春娘沒法不認同。 道有陰陽之別,正如樹人族主生,修羅族主死,麗人族主惑。 樹人若是殺戮過多,這些殺戮會不斷地侵蝕樹人之心,使他們遠離本真。 反之,修羅若是心慈手軟,在修行一道上,也走不長遠。 她心念微動,朝著身後的烏沉和桂枝看去。 “我動用神樹時,不能有其他人在場,以免對我造成干擾,你們能暫且離開嗎?” 桂枝連忙點頭,“這是自然,你放心,我們這就離去。” 說著,她給烏沉使了個眼神。 烏沉是不抱太多希望了,心情沉重地隨桂枝離去了。 兩人走後,便只剩下許春娘和王上。 王上的神念,陡然變得凌厲起來,如利刃般落到了許春孃的身上,帶來一種無形的強大壓迫感,和森冷殺機。 “你改頭換面地誆騙我族人,蓄意踏入我樹人族,究竟有何用意?” 對方的神念排山倒海般壓來,許春娘身形一晃,立刻便有些喘不過氣。 多虧望天犼主動出手,分擔了一部分壓力,她方能勉強保持站立的姿勢。 她艱難地傳出一道神念,“閣下行事,未免太不講理了吧?我變換了樣貌,不過是為了躲避人族仇敵而已。” 王上不為所動,語氣漠然。 “我樹人純善,不喜爭鬥,被你們人族欺負得還不夠嗎?小小煉虛修士,也妄圖染指生命之泉?” 什麼生命之泉?這其中莫不是有什麼誤會? 許春娘微微蹙眉,“我並非為了生命之泉而來!” “還敢狡辯?” 王上冷冷地盯著她,“我在你體內,看到了生之法則存在的痕跡。” 許春娘頓覺頭大,八成是之前有人試圖偷取生命之泉,被樹人族發現了,這位王上才會懷疑於她。 她心念一動,乾脆不再辯解,直接凝聚出一道虛之法則,縈繞於周身。 因為這道虛之法則的緣故,她的身形,竟緩緩地虛化了! 王上微驚,“竟然提前備下了虛之法則以便脫身,你果真是有備而來!” 許春娘很無奈,“你真是想多了,這虛之法則,是我自行領悟的。 除了虛之法則和生之法則外,我還領悟了實之法則和死之法則,不信你看!” 許春娘先是凝聚出一道生之法則,使其轉化為死之法則後,又自虛空中現出身,以實之法則破去了徐大海的偽裝。 王上這下是真的驚了,“你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