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從眾多傀儡上掃過,暗夜魔王心中謀劃著,要將燕魚除去,忽然間察覺到一絲不對勁。 那些傀儡各守一方,與這處宮宇建立了若有似無的聯絡,將此地獨立成一片特殊的空間。 他神色冷了下來,隨手朝周圍甩出一道魔氣,本該透牆而出的魔氣撞在牆上,無功而返。 他看向燕魚,面上染出不虞,抬手便朝著她掐來,“居然敢在本王眼皮子底下做手腳!” 原本他還想著,等十日後,借她之手將傀儡軍團打造完成後,再動手也不遲。 沒想到她反倒是迫不及待,上趕著來送死了! 燕魚輕笑一聲,身軀蹁躚著往後退去,像一隻靈活的蝴蝶,避開了這一擊。 她眨了眨眼,面上一派天真,“做手腳?我明明是想讓你死呢。” 說著,燕魚取出一隻巴掌大小的純白小鐘,朝著上方一拋。 純白小鐘驀然放大,牢牢鎖定了這片空間,如日中天般耀眼醒目。 暗夜魔王不喜地蹙了蹙眉,作為魔修,而且是喜好黑夜的魔修,這等光亮之物,讓他有種天然的不適。 他強忍不適,探爪朝著上方的小鐘抓去,欲要將這鐘抓裂。 “咚!” 在他的手觸碰到小鐘的瞬間,一道清脆宏亮的鐘聲隨之響起。 暗夜魔王像是被燙到了一般,面色痛苦地收回了手。 聽到這道中正平和的鐘聲,燕魚和許春娘也不好受。 哪怕首當其衝的不是她們,但同為魔修,也被這鐘聲震得神魂劇痛。 反倒是那些傀儡,它們的魔魂躲在傀儡身中,受鐘聲的影響並不大。 暗夜魔王看向上方的小鐘,面上閃過一抹忌憚和貪婪。 大量魔氣自他體內不斷被釋放出,朝著小鐘包圍而去。 看樣子,竟是打算以魔氣,強行將小鐘煉化成魔器。 燕魚哂笑一聲,似是在嘲諷他白費力氣。 她壓下不適之感,以御器之法控制著小鐘旋轉一圈,便盪出一道道清正之氣,輕易將魔氣化去。 許春娘待在角落裡,藉著一具高大的傀儡為自己擋光,悄悄打量著上方的小鐘,垂涎不已。 細看之下,這小鐘裡面蘊含著三道靈韻,輕易便化去了周圍的魔氣。 這三道靈韻並不簡單,它們是由三道完整的法紋顯化而成。 許春娘忍不住多看了幾眼,三道法紋,說明這不起眼的小鐘,是一件不折不扣的先天靈寶! 隨手就能拿出一件先天靈寶,看來她這位便宜盟友,家底十分殷實啊! 藉著天律鍾之利,燕魚勉強壓制住了暗夜魔王。 但她眼下身為魔修,受天律鐘的影響極大,催動天律鍾,不過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 燕魚渾身早已被冷汗沁溼,眼神朝著躲在傀儡之後的許春娘掃去,不悅地道。 “許道友,你還在等什麼,再不出手,莫不是想前功盡棄?” 許春娘從容閃身,自傀儡後走出,“燕道友莫怪,方才被鐘聲震得耳朵疼,一時有些失神而已。” 隨著她話音落下,一道幽冥火自她指尖生出,朝著被壓制的暗夜魔王而去。 感受著黑焰中陰冷而霸道的氣息,暗夜魔王面色變了變,奮力想要避開這道火光。 然而他的大部分魔氣,都用來對抗天律鍾了,輕易便被火光追上。 無奈之下,暗夜魔王只好分出一部分魔氣,抗衡幽冥火。 可是這樣一來,那天律鍾盪出的清正之氣落到他身上,讓他不痛快極了。 就連神魂都變得不穩,幾乎快要離體。 暗夜魔王既難受又氣悶,身為高高在上的魔王大人,他什麼時候這麼憋屈過? 要不是剛同黃沙魔王打了一場,耗費了他不少的精力和魔氣,他何至於這麼被動。 兩名合體期不到的修士,竟然能將他壓著打,簡直是奇恥大辱! 見許春娘肯動手,燕魚稍鬆口氣,取出兩隻巨大的釘錘,狠狠一敲! 一道拳頭粗細的雷光,自釘錘之中生出,朝著暗夜魔王受傷的右手落去。 這道雷光,比起那日她用來對付許春孃的雷光,強了數倍不止。 暗夜魔王眼中閃過猶豫之色,要抵抗這道雷光,勢必需要不少的魔氣。 但他身上的魔氣,都用來對抗小鐘和黑焰了,要分出一部分,就會受到小鐘或是黑焰的攻擊。 暗夜魔王沒有猶豫太久,調動抵抗黑焰的那部分魔氣,擋住了雷光。 那面小鐘讓他有種很危險的感覺,兩害相輕,他寧可面對黑焰。 轉瞬之間,雷光受阻,幽冥火卻是蛇隨棍上一般,貼近了暗夜魔王的身子,猛然見燃燒起來。 黑色的幽冥火,既陰冷又熾熱。 寒與惹兩種不同的感覺彼此交疊著,令人如處煉獄、又如墜寒淵。 許春娘感受到幽冥火的變化,嘴角勾出一抹笑意。 隨著她修為增加,幽冥火也變強了。 “可惡!” 暗夜魔王眼中閃過恨色,陰晴不定地掃過周圍的傀儡。 這些傀儡兵甚至還沒出手,他便已流露出敗勢。 一開始,見燕魚不惜用傀儡設陣,困住這方空間,他其實是不屑一顧的。 因為在他看來,不管是控制傀儡的燕魚,還是她帶來的那名副手,都是隨手可以捏死的螻蟻。 可兩隻小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