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去秋來,轉眼間,十六載歲月匆匆而過。 在這些年間,為禍世間的邪修陸陸續續被肅清,俗世恢復了太平,無量山也於兩年前重啟山門。 逍遙宗十六年前收的那批新弟子,逐漸成長起來,為門派注入了新的生機。 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發展,只除了依然在不斷減損的靈氣。 塵封已久的小巫山,已許久未有人前來。 元嬰真君閉關重地,未經允許,輕易不得靠近。 天氣轉寒,空中不知何時,已簌簌飄雪。 小橘子原本趴在山中睡覺,見天上飛雪若絮,眼中流露出興色,伸出爪子捉住了一片晶瑩。 飛雪化得極快,在它爪中留下一點涼意後,很快消失不見。 小橘子連忙叫醒在一旁呼呼大睡的小白,兩獸嬉鬧著撲雪,不亦樂乎。 許春娘結束閉關,推門而出時,正好看到這副景象,不由微微一笑。 哪怕已有了金丹修為,但小橘子和小白的心智,似乎沒怎麼增長過,一直都很單純。 看向漫天飛雪,許春娘心生恍忽之感,距離她重修陣道,已經過去十六年了啊。 周家陣法去蕪存青,化繁為簡,直指大道。 這十六年裡,她只做了一件事,便是領悟陣理。 而這些年的收穫,更勝過她過去近百年間所學。 許春娘眼中流露出慶幸之色,還好她當日選擇了重修陣道,如果按以前的方法繼續學下去,還不知要花費多少時間,才能突破成為四級陣師。 她伸出手,接住一片冰花,感受著指尖涼意,暗自皺眉。 逍遙宗常年無雪,眼下還未入冬,怎的忽然飄雪了? 許春娘神識外放,發現整個逍遙宗都被白雪覆蓋,看上去極為反常。 罷了,先去一趟主峰,問問嶽師伯情況吧。 主峰之中,嶽凌正召集了各峰峰主,恰巧在商議此事。 “千里雪飄,萬里冰封,此等氣候實在反常,令人不安。” “我等修士雖然無懼冰雪,但冰雪若不停歇,俗世的凡人不知要被凍死何幾。 而且冰雪積累過多,練氣期弟子只怕也難以抵抗。” “此等異常氣候,千年前也曾出現過一次,那是一隻元嬰期旱魃,所過之處方圓萬里寸草不生,大旱三年。 這次無故降雪,是否也與某種大妖有關?” 眾人議論紛紛,提出了幾種猜想,卻始終無法確定原因。 嶽凌正沉吟後道,“眼下大雪初降,還看不出什麼,說不定等過些日子,冰雪自會消融,且等等看吧。” 各峰峰主離開後,他正要去拜見盛師叔彙報此事,卻聽得一道聲音。 “嶽師伯,我許久未出關,宗門一切可好?” 嶽凌正臉上露出驚喜之色,“許師叔,你出關了?” 許春娘點點頭,“我方才來時,正好看到各峰峰主離去,可是有事發生?” 嶽凌正苦笑一聲,指了指上方,將心中擔憂說了出來。 “凡是反常必有妖,逍遙宗終年無雪,眼下卻下這麼大雪,只怕附近出現了元嬰大妖。 千年前元嬰期旱魃現身,導致大半個修真界大旱三年,最後五名元嬰真君一齊動手,才殺死了旱魃。” 許春娘微微頷首,“實不相瞞,我來此找你,也是為了此事,若真是大妖現身引出的天地異象也就罷了,只怕事情沒這麼簡單。” 嶽凌正微微一驚,卻不敢多問,只道,“我原本是要向盛師叔彙報此事,不如許師叔隨我一同前往?” “也好。” 許春娘點點頭,盛師祖成為元嬰修士已有幾百年,說不定知道些什麼。 兩人朝著後山走去,而盛青筠彷彿知道有人要來一般,早已在洞府門口等候多時。 看到許春娘,她眼中露出意外之色。 “你居然出關了?” 許春娘點點頭,“這些年研習陣法,小有所得,不日便可以佈置護宗大陣了。” “這麼快?” 盛青筠很驚訝,忍不住滴咕道。 “你這也太沉得住氣了,一閉關就是這麼多年。我在你這個年紀的時候才剛剛結丹,還被我師傅誇作是百年一遇的天才。 嘖嘖,他要是現在還活著,見你年紀輕輕便有如此修為,非得大吃一驚不可。” 許春娘搖了搖頭,“修行時忘了時辰,直到偶有所得,才驚覺已經過了十六年之久。” 盛青筠不由無語,她是個閒不住的性子,哪怕修為到了元嬰,也有點本性難改。 她拿起爐上的茶壺,給兩人一人倒了一杯茶。 “你與嶽師侄一同來此,也是為了天氣反常一事?” 許春娘點點頭,將方才聽說的旱魃一事說完,又道。 “我覺得這件事,沒那麼簡單。” 來之前她曾以大衍術推算過,天降冰雪,乃大凶之兆。 盛青筠輕嘆一聲,點頭道。 “你說的不錯,弄不好,整個西北大陸都要玩完。” 嶽凌正臉色驟變,“盛師叔,你這話何意,不過一點冰雪,哪裡能覆滅得了整個西北大陸?” 盛青筠斜眼看他一眼,“我說搞不好西北大陸會玩完,又沒說現在就會被覆滅。” 嶽凌正神色稍緩,“還請師叔明示,該如何做,才能避免這場危機。” “告訴你,以你現在的修為,也幫不上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