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許春孃的話,暮雲和慕砂對視一眼,心情複雜。 他們兩個走在前頭,廢了許多力氣才殺出一條路來,原以為搶佔了先機,結果居然被人撿了漏。 暮雲按納住心底的殺意,耐著性子問道,“誰給你的地圖?” 許春娘搖搖頭,“一個穿著黑袍的人,他渾身上下都裹在黑袍之中,看不清楚長相。 我原本是不肯來的,不過我不來的話,他就威脅我說要殺了我,我沒辦法,只好硬著頭皮往亡魂谷方向走,結果一路上半隻邪物都沒遇上。” 暮雲藉著揉眉心的動作,掩去眼底的不耐,這說了等於沒說。 慕砂性子乖戾,見妹妹沒問出什麼實質性的東西,徵詢試地看向了暮雲,暗中傳音道。 “她不老實,十有八九是在說謊,要不殺了,搜魂?” “你忘了方才看到的那支藤蔓了麼,那支藤蔓有著天魔初境的修為,能馴服那支藤蔓,毫髮無損地來到這裡,還跟了我們一路,她的修為絕非表面上那麼簡單。” 暮雲冷靜地傳音分析道,“當初在三重天狩獵,你我兩人還是地魔後境的修為,尚且讓人魔境的她逃走,強行出手,你有幾成把握將人留下?” 慕砂無言以對,他對許春孃的記憶也很深刻,她跑路的速度特別快。 “既然殺不了,那怎麼辦,總不能讓她跟在我們的後面吧?我可不想留這麼個隱患在身邊。” 暮雲低下頭,眼中閃過沉思之色,“就讓她跟著!” 慕砂一驚,“你瘋了?要是她與我們搶奪陰沉珠該怎麼辦?” “與其讓她跟在後面,時刻提防著背後有人放冷箭,不如將她放在眼皮子底下看顧著,還能分擔一部分風險。 至於陰沉珠……” 暮雲話鋒一轉,“就看她有沒有本事,將陰沉珠從你我二人手中搶走了!” 慕砂想了想,似乎也沒有比這更好的辦法,便預設了。 暮雲看向許春娘,語氣看似和緩,卻不容商量。 “既然你都走到這裡來了,接下來的路程,就隨我們同行吧。” 許春娘似是沒聽出對方話語中的威脅,毫不遲疑地答應了,“有兩位殿下同行,自是再好不過。” 於是,三人各懷心思,朝著山洞深處進發。 路過兩人之前打坐的地方,暮雲掃了眼被冰花釘住的半截藤蔓,不經意地道。 “方才那支藤蔓,可是你所有之物?那藤蔓的修為雖則不高,用來探路倒挺合適。” 許春娘笑著點頭,“殿下說得是,可惜我養的那株藤蔓被擊中後,元氣大傷,已經不適合再用來探路了。” 暮雲心中一嗤。 她出手凌厲,但是那藤蔓鬼精,縮得極快,她只留下了一小節枝幹,它頂多受些小傷,哪裡就元氣大傷了? 暮雲看破卻懶得說破,既然不打算與對方撕破臉,有些地方就沒必要揪著不放。 她取出一隻丹瓶,笑意盈盈地遞給許春娘。 “那藤蔓是我失手所傷,這藥就權當給它壓驚了。” 許春娘神識掃過丹瓶,接過後順手揭開瓶蓋掃了一眼,頓時眉開眼笑。 這兩人手裡果然有不少好東西,隨手拿出來的丹藥,都是天魔級的,還是專補神魂的。 給藤蔓吃,那是浪費,給她用剛剛好。 “殿下客氣了。” 暮雲將對方的動作看在眼裡,面上笑容又真切了幾分,“一點丹藥而已,算不得什麼好東西。 你可還記得,那給你地圖的黑袍人,是在哪裡遇到的?對方除了地圖外,可還給了你其他的?” 許春娘裝模作樣地思索了一會,搖了搖頭。 “我也不知道那是哪裡,我被藍眼傀儡追殺,等跑遠後就遇到了那黑袍人。 不過除了地圖外,他確實還給了我一樣東西。” 說著,她摸出黑袍人給她的金色令牌,大大方方地展示給兩人看。 “金蛟令!” 慕砂和暮雲一眼便認出了這金色令牌的來歷,兩人對視一眼,眼中閃過震驚之色。 這金蛟令價值不菲,兩人身上也僅有兩枚,還是當初冊封大典時,貪狼親手賜下的。 再多,就沒有了。 那黑袍人究竟有何來歷,居然能將這等珍貴的金蛟令,隨手送人? 許春娘將兩人的表情收入眼底,一臉撿了便宜的笑。 “原來這東西叫金蛟令啊,聽說靠這玩意能往返於魔界和淵城,應該是好東西吧。” 何止是好東西,慕砂和暮雲心情複雜,再次交換了一個眼神。 “妹妹,你將此女留在身邊,果然是對的,金蛟令除了王上賞賜的那些外,就只能透過戰功換。 那黑袍人,十有八九是那幾個傢伙中的一個!” 暮雲沒有說話,在心中預設了兄長的猜測。 貪狼將兩人封為殿下,排名第九、第十。 但是兩人的前面,可還有著八位殿下! 這八位殿下,除了已經死去的三人,其餘五位還活著的,沒有一位是省油的燈! 同為貪狼冊封的殿下,彼此之間,本就是激烈而殘酷的競爭關係。 只要逮著機會,他們就會毫不猶豫地下黑手,剷除異己。 對於各位殿下之間的明爭暗鬥,貪狼不僅沒有禁止,反而樂見其成。 死去的,都是弱者。 唯有最